太医诊断时,林朝鸣正靠坐在床头,手腕由人搭着脉,目光却穿过重重帷帐,看向殿外一片竹林的方向。
确切来说,是竹林边缘露出的一块黑色布料。
医者的声音絮絮叨叨在耳边响起,时不时有“离魂症”、“受惊过度”等词传入他耳中,菀贵妃握着他的手,注意到他的目光,便顺着往外看去。
她想起什么,眯起眼睛,声音里挟着冷意,“那些个撺掇你涉险的东西,本宫已着人打了几十棍,毕竟是你宫里的人,想来还是由你亲自处置——”
“至于那个救了你的东西,听闻你是被他面目所惊,才掉进湖里,念在他舍身救你的份上,我只略施小惩,如今他跪在外头为你祈福呢。”
话音刚落,便有贴身宫人来报,说是外头跪着的那家伙冻了一天一夜,如今已昏了过去。
与此同时,林朝鸣已经看见那片黑衣真正主人的模样。
苍白面容磕在青砖上,模糊血肉下,黑红的干涸血迹如大片绽开的不祥之花,那人紧闭着眼睛,鼻尖上凝着的一滴血珠鲜红。
正是闻磬!
整张脸就是化作灰,林朝鸣也认得!
下半场噩梦也成真,与临死前那重如千钧的剑光齐齐浮现眼前,他牵动情绪,剧烈地咳起来。
菀贵妃赶忙抬手帮他顺气,方才禀报的人已经手脚麻利地去准备热茶。
待他勉强顺过这口气,方才那宫人便觑着他神色,犹豫地问道:“殿下,那人……当如何处置?”
菀贵妃怒目圆瞪,金色尾指套几乎划到宫人脸上,“一个长得像人的畜生,随意丢到个院子里便是了,鸣山,你什么时候连这点小事也要叨扰主子——”
“斩了。”
林朝鸣的声音轻飘飘地落下。
刚替他搭完脉在整理医案的太医、美目里怒意未退的菀贵妃、还有前来禀报的鸣山都诧异地看向他。
太医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他赶忙抓起毛笔用舌尖润了润,将方才写了“离魂症”的那张医案涂抹划掉,又将宣纸捏作一团。
重新铺开一张纸,他在今日的会诊记录上郑重写下四个字:
“一切如常”
菀贵妃瞧他如此,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拈着手帕替他擦了擦额间刚出的汗。
唯有鸣山最迟钝,半晌后犹如舌头打结,磕巴地重复:“斩、斩了?”
林朝鸣略微颔首。
他听见自己镇定地将话重复一遍:
“斩立决,就现在,拖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开啦!
这是本鸟第一本真正意义古代文!好紧张,会有留言吗?(探头探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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