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甩开侍女的手,“继续。”
真理后退几步,将球轻轻一抛。
直哉只需要伸出手就能接住,非常舒服的球。
来往几个回合后,直哉感觉到有些无聊了,正想着回去休息,球加速了,他不得不后退几步才能接到球。
“哥哥好厉害。”
夸赞声传来,直哉想说的话又被堵在嘴里。
于是球有时候快,有时候慢,他有时需要跑动,有时又不用。
每次卡在他觉得无聊和觉得累的那个临界点。
不知不觉,时间过去了半小时。
有人来找真理了。
是一个面无表情,刻板犹如木偶的年轻侍女。
她人没出现,声音就传来了。
“真理小姐!要去做事了,快快出来。”
直哉看对面的真理回过身去找声音的来源,他丢的球落在地上,滚了几圈,沾上了尘土。
他不高兴了。
他觉得自己被冒犯了。
“谁在找真理?”
那个侍女慌忙小跑出现,跪在直哉面前,不敢说话。
直哉问:“真理要去上课?”
他也要去上课,如果是上课,可以原谅。
回答他的是真理,“我要去做事,比如擦栏杆,擦地板这些。每个人都要做,直哉不用吗?”
直哉皱起眉头,“你并不智慧,叔叔们说错了。我不需要做这些,我是嫡子。”
真理语气平淡:“嫡子的双胞胎妹妹却需要做杂事。”
直哉笑了下,“你在撒娇吗?”
小孩子的声音软糯,如果再长大点,他的话可能会让人觉得不适,但如今听起来,这句“你在撒娇吗”更像在说“对我撒娇”。
小孩并不笨,可能真如年长的亲戚们所说,双生子同时具备了超出常人的智慧,直哉在人情方面具备非一般的敏锐。
他意识到,自己的妹妹在告状。
很新奇的体验。
禅院直哉不曾养过宠物,太脏。
讨厌同龄人的簇拥,那些人大多蠢笨且无聊。
如今他发现,妹妹可以当做玩具。
她干净,声音好听,长得好看,最重要的是——
他们是双生子,她是属于他的。
直哉等着真理开口。
但是真理没有。
禅院直哉开始怀疑禅院真理是哑巴。
04
跪在地上的侍女听见少爷离开的脚步声,心里松了口气。
经过千锤百炼的表情管理则不露一丝可供窥探的裂隙。
她说:“真理小姐,夫人找您。”
禅院真理弯腰把球捡起来,边走边说:“夫人知道直哉来了,她希望我引起直哉的注意。虽然家里好像认为我以后可以嫁给直哉稳固血统,生出完整的孩子,但是夫人更希望我能真正得到直哉的喜爱。”
“好奇怪的爱意。”
禅院真理事不关己地评价自己的妈妈,那朵残败的美人花。
“您说的没错。”
领路在前的侍女已经见怪不怪了。
禅院真理,生而知之。
从小就展现过人的智慧和令人胆寒的洞察力。
她天生明白一切。
世界在她面前是透明的。
上座的夫人扎着高高的发髻,头皮被扯得绷紧。
她的话与真理设想的差不多。
很无聊。
大致上是一些规矩以及如何讨男人欢心的办法。
「男人」可以限定为禅院家的男人,对真理来说,可以再缩小范围为禅院直哉。
“真理!听懂了吗?”
“听到了。”
06
“你在做什么?”
矫健的黑发少年忽然跳下树干,落在发呆的真理面前。
“甚尔?”
真理慢吞吞回过神,伸出手,“你的头发有树叶。”
甚尔弯腰低头凑近,让她替他取下来。
他又问了句:“你在做什么?”
真理玩着手里的树叶,说:“我在思考,直哉怎么像猪一样笨。”
“哈?为什么这么说?”
“他的想法一眼就能看透,什么都在脸上。好蠢哦。”
一下就看出他的想法了,浑身散发着讨人厌的笨蛋的气息,一次尚且不能确定,来找她的次数多了,便彻底了解了,关于禅院直哉,她的双胞胎哥哥是个白痴的事实。
“……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是面瘫啊!”
甚尔扯住真理的脸,肆意揉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