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嘛……那就是普通人了,怎么了不起。”
“因为是甚尔和我的孩子,普通人也足够了不起了。”真理凝望着甚尔的双眼,似乎要望进他心底深处的裂口,“他爸爸是甚尔诶!在我心里已经是第二名了。”
“说的我多厉害一样……为什么第二?”
真理说:“因为甚尔第一。”
什么都不重要了。
甚尔想。
她爱孩子,如此,他也爱孩子。
她爱甚尔,如此,他也爱自己。
她想做什么都行。
“我会保护你们,直到我死。”
“好不吉利,难道我很弱吗?”
32
直哉结束任务后,思考起该给真理带什么礼物或者特产。
陪同那人也许看穿了他的想法,或者是误打误撞,热情地说起附近很有名的寺庙,极力推荐去那里选购。
“可以驱灾保平安。”
“那些物件一直供奉在佛前,有很强的灵性。”
“得道高僧开光,有市无价。”
直哉似笑非笑地瞥了那人一眼。
“怎么?想讨好真理?”
陪同的禅院家人并不姓禅院,咒力接近于无,只在外围做事,大小算个外围管理人员,难得见到一次本家的人,现在被阴阳,冷汗刷一下出来了。
他不了解曾经的嫡子,如今的“直哉少爷”是个什么人,但就凭刚刚祓除咒灵所展现的实力,也不是他能随便糊弄的。
他小心翼翼笑道:“家主大人肯定希望收到您的礼物。”
“哦,你很懂真理嘛?”
青年的话很随意,像是熟人间闲话般,听不出什么深在的情绪,却让那人心里凉了一截。
他讷讷说不出话。
直哉不耐烦了,嘴上挂着笑,眼底没有一丝温度,挥挥手对另一边从禅院家跟来的下属说:“带他滚,别死在我眼前,脏死了。”
下属有眼色地先堵住那人的嘴,免得吵到直哉。
另一人迅速补上空缺,安静不说话。
禅院直哉讨厌有人左右他的想法。
而且也不是什么东西都配在他面前提真理。
一群人以为真理成了家主他就是附属了吗?
蠢货。
这个世界说白了仍然是实力至上。
直哉捏捏手指,无趣道:“蝼蚁只配跪在地上用谦卑的心仰望,而不是喋喋不休像个只长了嘴巴的蛤|蟆。”
没人敢接他的话。
明白他不需要回应。
直哉看了下时间,说:“去寺庙吧。带礼物就要带最好的,你说是吧,兰太?”
“是,直哉少爷。”
33
直哉去找真理时,没想到会看到这一幕。
真理在哭。
她趴在池边的光滑圆石上,夕阳的光线穿过树枝,影子暧昧地铺撒在她身上,池水映出她精致的面容,泪珠一颗颗滴落,她把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水,仍旧止不住眼泪的掉落。
有点傻。
直哉没见过真理哭泣。
她从来不哭。
也感觉不到她有过悲伤的情绪。
她大部分时候情绪平稳得让人怀疑她到底有没有心。
抱的时候,是她最生动的时候。
禅院直哉幼时偶然见过母亲独自对窗垂泪,那时候他觉得厌烦。
也见过叔叔们的侧室身段柔软,哭得梨花带雨,比出水芙蓉更娇嫩,嗓子里发出的与其说是哭声不如说是小曲,有些叔叔们爱听,他只觉恶心反胃。
真理哭的样子除了“第一次”这一点比较特殊外,与别人并无差别。
既没有美到惊心动魄,也没有真情实感到让见者心生怜悯。
而他觉得烦闷。
心口很胀,绵密的针刺样的酸涩痛感涌出,以至于直哉不得不深吸几口气才冷静下来,没有直接爆发。
他向她走去,越走越快。
“你受欺负了吗?”
34
直哉抱紧真理。
她仍在流泪,沉默不语。
“你倒是说话啊!哑巴了吗?”
直哉越来越焦躁。
他的忍耐随着真理的眼泪流逝。
真理终于动了。
她回抱了直哉。
直哉平静了些许。
他说:“是因为前几天的事吗?他们又来催你生孩子?”
结婚后,在长老们眼中,两人最重要的就是尽快生个孩子,最好是生下继承了十种影法术的孩子。
多多益善。
直哉对此可有可无。
而真理却说不愿意。
不愿意就不愿意嘛,直哉不在乎孩子。
即使是他和真理的孩子,也不保证是个聪明人,如果是个蠢货,只会令他们蒙羞。
所以他一直随她的意做好保护措施。
直哉敏锐地察觉到这句话后真理的反馈,无奈道:“真的就为了这个?”
他小声嘟囔:“果然是女人啊……遇到孩子的事情……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