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从来没有爽快的答应过一次,板着脸,“休休休,就晓得休假,休假有什么好玩的,有跟我一起保护北京城好玩吗?”
“有啊。”她坦白承认:“微臣没有殿下这么崇高的理想,微臣是吃俸禄的,拿多少俸禄干多少事。有时候也需要脱掉这身官袍,无所事事的过一天。”
朱瞻基有时候不情不愿的答应。有时候甩给她的一堆“急活”,并不知廉耻的保证“下次一定准假”。
虽然这个“下次一定”至少一半都没实现过,但这也是她人生中最开心的时光了……
她很怀恋。
“你醒了?口喝吗?饿了吗?宣太医——”朱瞻基感觉到她的动静,忙过来坐在床头。
哦,他已经是我的丈夫了,我现在的差事是生孩子,这个差事没有旬假,什么假期都没有,没有任何可以躲避逃离的时候。
关于过去的美好的幻想立刻打破了。
“都不要。”胡善祥的声音有些嘶哑,从薄被里伸出手,无力的搭在朱瞻基的手腕上,“我不想见任何人,就我们两个,安安静静的,好不好?”
胡善祥瘦了一大圈,小脸才巴掌大,下颌尖尖,原本饱满的鹅蛋脸成了瓜子脸,脸色苍白,嘴唇的颜色淡到几乎看不见,像一个刚刚从鬼门关里爬出来还阳的女鬼。
“好。”
“我想看看太阳。”
朱瞻基用薄被裹着她,把她抱到了临床大炕,她流了太多的血,轻飘飘的,身体比瓷瓶还要脆弱。
窗外是盛夏,以往她讨厌夏天的阳光,觉得灼烧刺眼,晒得人都没精神了。今天看了,却喜欢的很,连聒噪的蝉声都成了仙乐,悦耳动听,充满了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