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打架是幼军的主要“娱乐活动”,霎时吸引了不少围观者。
幼军擂台上十八岁的山东汉子顾小七和十九岁的山西汉子陈二狗也双双入选了龙舟队,他们两个在擂台选拔后金兰结义,在混乱的幼军里抱团取暖,朱瞻基打十个的时候,两人正剥着河水里脆嫩的菱角优哉游哉吃加餐,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和朱瞻基睡一个大通铺的梁君跑到两人跟前寻求支援,“两位大哥,你们一个力气大,一个能打架,求你们去帮帮朱木头,你们都是龙舟队的,将来要齐心协力赢奖金,朱木头若伤了,影响各位比赛。”
梁君就是唐赛儿判断是个惯偷的瘦弱少年人,擂台选拔那日,饿得没气力爬上擂台,就像风中之烛,奄奄一息病痨鬼的模样,朱瞻基曾经送他一盘子桂花糕,结了眼缘,如今恰好住在一个营地,朱瞻基平日对他多有照顾。
梁君见朱瞻基被群殴,他身子弱,不能打,就跑来求援。
幼军基本都是无产无业混生活的地痞流氓,同情心早就被磨光了,不欺负别人就已经是“圣人”了,见义勇为是不可能的,梁君就以利益诱之。
好像很有道理哟,看在奖金的份上……顾小七正要站起来,被陈二狗按住了,说道:
“别瞎出头,咱们这种人谁不是靠着自己的拳脚生活的?你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人一世,还会得罪这些刺头儿,何苦?熬不下去就拿着皇太孙给的遣散费卷铺盖走人呗,这里不是适合弱者。以后咱们还要长长久久的幼军混下去呢,不要到处树敌。”
陈二狗并非冷血,只是弱肉强食,强者生存,弱者淘汰,这是以穷困闻名的幼军们从儿时就学到的生存经验。所谓同袍之情,不存在的。
顾小七忙道:“可是朱木头受伤,会影响咱们龙舟队比赛啊,我想多赚点钱。”
梁君点头如捣蒜,怂恿道:“就是就是,这年头,谁嫌钱多荷包沉啊。帮他就是帮自己,两位快出手。”
陈二狗笑道:“你这个滑不溜丢的泥鳅,见我兄弟实诚,就来瞎忽悠他。咱们幼军五万人,朱木头若被打伤了,大人们肯定不会让他进龙舟队拖累咱们,到时候自有王木头、刘木头什么的顶替朱木头,咱们一样划船拿奖金。”
顾小七恍然大悟,“我兄弟说的对。梁君,你既然这么关心朱木头,你为什么不上?”
梁君把褂子解开,指着自己如搓衣板般一根根肋骨被薄皮包裹的麻杆身材,“我打不过他们啊,我擅长轻功,翻墙上房揭瓦在行,打架真不行。我行我早就上了。”
陈二狗不想惹麻烦,但朱木头梁君好像也不好惹,强硬拒绝将来不好见面,于是指着营地一排专门搞文书工作的廊房说道:
“你去找胡主薄,他虽是个文弱书生,但人家是专门管账的,他出来吼一嗓子说谁闹事就扣军饷,谁还敢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