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其实本意是担心她,“以后莫要如此,先派人去看看再说。你毕竟是女子之身,河边游泳洗澡的好多都是光着的,万一被你看见了,就不怕侮了你的眼睛。”
胡善祥光明磊落,说道:“既然当了这份差事,自是差事重要,就别拘泥男女之别。看看怎么了?
男人眼中见,佛祖心中留,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难道我看几眼男人就动了芳心?哦,我明白了——”
胡善祥玩味的看着朱瞻基,“你是不是又想起了私藏的那些小说话本,里头的女人无论什么身份,只要看到一个稍微平头正脸的男人,就爱上了,要死要活的嫁给他,什么《多情侠客多情剑,一妻九妾盼夫归》,《赘婿苦忍胯下辱,一朝荣登天子堂》,狐狸精报恩穷书生——呜呜。”
朱瞻基尴尬的脚趾蜷缩,几乎要抠破鞋底,忍不住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这些书看的时候明明爽的很,但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只是书名而已,就羞得要命,就像被人剥光了衣服围观。
朱瞻基放开手,说道:“不要再提这些——再提就扣一个月俸禄。”
为了表现自己“坐怀不乱”的品格,胡善祥说道:“我和殿下这样又俊又位高权重的人日夜相对都不动心,何况是那群二流子般的幼军呢?放心吧,我绝对不会感情用事的。”
朱瞻基想想也是,但……明明是在夸我,但这话咋就不好听呢。
次日,朱瞻基又参加了射箭选拔,先考立射、再考骑射,最后入选了代表幼军参加端午节射柳的七人队。
这下朱瞻基名声大噪了,就连在廊房里拨算盘的胡善祥都听说幼军划龙舟和射箭都入选的新兵,只有七营的朱木头。
胡善祥将皇太孙在军中的“丰功伟绩”在起居注里大书特书,让永乐帝知道。永乐帝对大孙子的表现自是充满了期待。
朱瞻基白天练龙舟,晚上还练习骑射,每晚都半夜才睡。永乐帝心疼大孙子,命马云悄悄送来各色补品,给大孙子好好补补,把朱瞻基补得鼻血直冒。
朱瞻基便要胡善祥把补品倒进饭堂水缸那么大的锅里,分给五万幼军,可谓是“雨露均沾”。
很快,五月初五端午节来了。
从五月初一开始,宫廷就变了装扮,用鲥鱼的鱼鳞贴在脸上的鱼鳞妆已经过时了,为了迎接端午节,宫中宦官和女官们都改穿绣着五毒艾虎补子的蟒衣,在大门两边放上驱蚊虫的菖蒲,摆上一根根艾蒿,门上还挂着吊屏,上面画着天师钟馗驱鬼等等应景的图画,就像过年时贴门神一样,要悬挂到六月才会撤下来(注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