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善祥一击砸空,晓得自己根本不是“变态”的对手,立刻放下银烛台,拔腿就往房门跑去。
朱瞻基只看见背影,就晓得是胡善祥,惊讶瞬间变成气愤,他气得将银烛台往桌上狠狠一摁,“你躲我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往死里打我?”
胡善祥已经跑到房门口了,听到熟悉的声音,她不可思议的转身:“怎么是你?我在柜子里什么都看不见,又听见你吸……闻床铺的声音,以为进了变态,我就……你怎么总是进来一声不吭?我这里又不是菜园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话音刚落,胡善祥又是一阵心酸,“好吧,虽说我这里就是菜园子,你进来也得吱一声吧,又是大晚上的,方圆一里地全是田地,连个鬼影都没有,你这样会吓死人的。”
朱瞻基听了,方晓得是误会,顿时怒气消了大半,他有些理亏,不过面子还是挂不住,辨道:“你昨晚还住在我的端敬宫,今晚就搬到菜园子里头住。我一声不吭,你还不辞而别呢。”
胡善祥说道:“我道过辞的,你不是还安排了陈二狗和金英来接替我的差事吗。”
朱瞻基说道:“那时候你说要去当皇上的司言女官,我以为你会搬到紫禁城最尊贵的乾清宫去,不是这种冷清的白天都能闹鬼的地方——你是怎么从司言变成司苑的?”
这话说的,把胡善祥都驳得哑口无言,她也是个爱面子的人啊,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把退路早早堵死了,结果掉进空里了,境遇一落千丈。
胡善祥怕人笑话,避而不答,开始揪朱瞻基的错处,“你为何闻我的被褥?吓死人了。”来呀,互相伤害啊!看谁丢人!
朱瞻基的脸有些挂不住了,“我……我听说你搬到琼苑麦香小筑,和你之前说的不一样,所以过来看看,如果真的是你,衣服被褥上应该还残留着古喇水的香气,宫中女官唯有你用古喇水,就……闻一闻。”
朱瞻基赶紧解释,“我就闻了闻,没干别的。”
听得胡善祥倒吸一口凉气,“你还想干点什么?”
朱瞻基捏紧拳头,告诉自己冷静,别总被她牵着鼻子走,遂说道:“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为何一天之间变了官职?”
“我……”胡善祥低头绞着手指,“一言难尽,总之就是阴差阳错,是我运气不好,事已至此,我不想多说什么,司苑也是六品女官,我没有可抱怨的,这里……”
胡善祥指着房子和窗外的田地,“这里也不错啊,安静清幽,也没有以前那么忙,农活自有小内侍们做,我只是督促他们、每天把交上去的菜蔬果子造册而已,自打进宫起,就一直忙碌,现在可以清闲下来,没什么不好。”
胡善祥看似说服朱瞻基,其实是自我安慰,都这样了,还能辞职咋地!
朱瞻基打量着她,“以前可没听说你喜欢做清闲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