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列队离开,回到自己座位,太子妃抬了抬手,司言女官会意,说道:“且慢。”
胡善祥等人一起停下。
太子妃终于开口说话了,“胡善祥?听着名字那么熟悉,你以前在宫里当过司记和司苑?”
太子妃问话,胡善祥必须回答,不能再含着酒了,她把酒咽进去,说道:“回太子妃的话,民女是在宫中干过一阵子,小小女官,不足挂齿。”
这下身边的孙秀女和何秀女都惊呆了!怎么从未听胡秀女提起过这段往事?
太子妃并不理会胡善祥的谦辞,“既然是考进来的,年纪轻轻就官居六品,才华定是了得,今夜月色正好,我想听才女吟诗作赋。”
言罢,司言女官就捧上了笔墨,铺好了纸,等待胡善祥下笔。
最后一口酒下肚,胡善祥更晕了,连太子妃的脸都看不清楚,手软脚软,即使勉强拿起笔,写字也不听使唤。
自我淘汰可以,是我自己的选择。可是当众丢脸、丑态毕露,我是不愿意的!
胡善祥好强倔强的脾气支棱起来了,她对太子妃说道:“民女刚喝了不少黄酒,写字手颤,唯恐污了太子妃的眼。孙秀女一笔好字,可否请孙秀女代笔,写下民女做的诗词?”
太子妃点头应允,“孙秀女,你来代笔。”
孙秀女大大方方的拿起毛笔,何秀女在一旁焦急担心:她提前背下了孙秀女写的应酬诗句,但是胡善祥没有啊!
胡善祥一直在睡觉!一点准备都没有!
胡善祥心中完全没有世俗的、荣华富贵的欲望,也没有歌功颂德的心思,她站在兔儿山旋坡台,俯瞰夜色下的紫禁城。
紫禁城是一座不夜城,她所有的宫道每隔几步就有铜制的灯柱,里头燃着灯火,彻夜不息,每晚都有值夜的宦官们往里头添加灯油、拨亮灯芯。灯火照亮,贼人刺客都无处遁形,以保护皇室安全。
因此,东南西北一条条宫道在夜里格外醒目,从旋坡台看上去,就是一条条错综复杂的玉带,稍有一步走错,就步入了歧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