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善祥慢慢靠近,“九郎?你不在麦香小筑?怎么跑到储秀宫来了?”
九节猫似乎还记得她,弓着腰跳下来,闻了闻她的裙摆,然后躺下来,不要脸把肚皮露出来,要她摸圆滚滚的肚皮。
胡善祥蹲下撸猫,听见钟嬷嬷的声音,“……你是幼军的人?幼军不去巡逻,跑到储秀宫作甚?快走快走!”
另一个声音说道:“皇太孙的猫溜进去了,我来找猫,找到立马走人。”
是梁君的声音。
胡善祥赶紧抱着九郎走出院门,“嬷嬷,梁百户是我的旧相识,我去去就来。”
梁君把胡善祥引到兔儿山的池塘边,朱瞻基在这里等候多时,九郎是一块抛砖引玉的钥匙,把胡善祥“引”过来。
梁君知趣的离开,九郎看到兔儿山的野兔,喵呜一声,从胡善祥怀里跳出来,跑去追兔子。
上次两人在这里吵翻了,胡善祥用木屐砸烂了朱瞻基的雨伞,再次见面,都平静了许多。
朱瞻基说道:“你放心,我已经和太子妃打招呼了,她不会选你,让你顺利出局。”
这是我梦寐以求的结果……可是为何心里还会痛?这该死的爱情!胡善祥低着头,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突然落寞的表情,低声道:“多谢。”
朱瞻基又道:“你不要再想着冒险做傻事,旋坡台上的风波我听说了,以后少喝酒,少往危险的地方凑,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保护好自己。”
胡善祥心头又暖又酸,又苦又甜,似有千言万语,最后化作三个字:“知道了。”
秋风萧瑟,吹得半池枯荷簌簌作响。朱瞻壑和胡善祥两人的影子倒映在池塘,被枯荷切得七零八落,就像他们此刻破碎的心,明明都把心剁碎了,放在油锅里煎熬,心里疼的嗷嗷叫,却都说着最冷静的话,看似无情。
这一切终究是要结束了。朱瞻基看着池塘的人影,人是分开的,倒影也是分开的。人是心碎的,倒影也是破碎的。
朱瞻基往前走了几步,他和胡善祥之间依然隔着约两步远的距离,但阳光下,两个人的人影已经交汇在一起了。
朱瞻基还是舍不得道别,说道:“你走之后,回老家济宁歇一歇,避避风头,最近很多谣言,你不方便回宫。等将来我……你再回来当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