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又在椅子上捡起一只耳环,这也是胡善祥在被搜身挣扎的时候无意中甩脱的。
他拿着耳环在她眼前晃了晃,“你还记得这只耳环吗?”
这是一只金镶玉玉兔捣药耳环。用黄金做圆月,里头是一块白玉雕琢成玉兔捣药镶在圆环里。
作为皇后,胡善祥的首饰多得一个屋子都装不下,她未婚少女时期还挺喜欢精心打扮自己的,与朱瞻基大婚之后,当了皇室孙媳妇,要谨言慎行,打扮以素净端庄为主,有时候甚至不施脂粉,那里还记得一对普通的耳环。
“不记得了。”胡善祥说道。朱瞻基眼里掠过一丝失望,“我帮你记着,这是你刚进宫当女官时,宫里银作局分发的首饰之一。你曾经戴着这对耳环与我乘坐马车,去观看幼军擂台选拔。”
胡善祥猛地记起来了,当时朱瞻基嫌弃她打扮太耗时间,把她强行拖到车上,她在车上插戴这对耳环,马车太颠了,总是对不准耳洞,戴不上。
朱瞻基嫌她碍眼,就抢过耳环,给她戴上。
戴上之后,“博览群书”的他以为是胡善祥故意戴不上,勾引自己玩心计,为了证明自己心志坚定,就吻了她的唇,还说:
“才当了一天女官,你就迫不及待想当我的女人了。明确的告诉你,这点伎俩对我无用,我亲你,就像亲自己手背一样没有感觉。我能扛得住所有诱惑,你趁早死心吧,你再这样,我就把你逐出宫廷!”
这是他们的初吻。那时候两人面不和心也不和,互相瞧不起,但是现在回忆起来,却是甜的。
九年过去,物是人非。
胡善祥叹道:“现在过的不好,才会一直回忆过去的旧时光。你我再这样磨下去,这些旧日美好时光都会扭曲变形,只剩下怨恨,相看两厌,佳偶变怨偶。”
“不准说这些。”朱瞻基捂住她的嘴巴,像九年前那样给她穿过耳洞,戴好耳环。
两人从码头上船,胡善祥看着护卫们一个个都脸生,朱瞻基怕她横生枝节,将与她熟悉的梁君、陈二狗、唐赛儿等等全部调离,这次中元节放河灯,用的都是与胡善祥没有瓜葛的新人,所以她一个都不认识。
一盏盏河灯飘荡在湖水之上,天下水面,皆是一片银河。
围绕着帝后画舫的船只都是伪装成游客的暗卫,若有不是自己人的船只靠过来,就驾船去拦截,将船只逼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