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里奈愣怔地转向他,御幸神色严肃,“如果真的是你的话,我不能放着不管吧。”
接下来的车程里巴士上一片安静,偶有车轮驶过崎岖不平的路段整辆车哐当作响。
不知是无意或是有意,随着车身晃动世里奈的脑袋往旁侧一倾,正好靠在了御幸的肩头上。
御幸没动,世里奈久久闭上眼,偷偷地哭了。
下车前世里奈飞快抹了眼角,等进了电车站灯光明亮的地方,御幸才发现她眼尾都红了。
世里奈对他的视线很敏感,心虚地抬手揉眼睛,“好像不小心沙子吹进去了,有点痒——”
“别揉。”御幸拉住她的手制止,“眼睛睁开我看看。”
世里奈猝然近距离对上他的脸,呼吸都忘了,声音打颤:“没、没事,不、不打紧……”
所幸御幸只是凑近看了看,“嗯,没事,再痒的话也不要用手直接揉,回去眼药水滴一下。”
“好。”世里奈暗中松了口气,无意识用手摩挲着刚刚被他抓住的另只手腕,“所以我说没事。”
“这么快就好了伤疤忘了疼?”御幸刷卡进站,“那次……你初中二年级来着?记得你不是跑去河对岸树林里捡球了,我找到你的时候正蹲在树下哭,我问你有事没,你嘴硬说没事,结果回到家才发现脚底都磨破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世里奈制止他,“那次、那次是你背我回去的你忘了,我才没嘴硬死撑,对,明明是你自己忘了的!”
他们站在等待区等电车,御幸说:“后来的确是我背你回去没错,毕竟那时你都走不动路了,还一直哭,哭得脸都花了。不过这是两码事,你不要混淆概念啊。”
世里奈往他边上站,“所以那和现在也是两码事啊,你不要再说我了……你老是说我。”
“好好好我不说了。”御幸好笑地看她一脸委屈,“我也不是你的长辈,我不说总行了吧。”
不是长辈……那是……
世里奈自行脑补着。
电车人不多,却也没找到空座位,两人就靠在车门边相对站着。
世里奈缩在扶手旁的边角里,御幸则站在她身前抓住她手上边一些的扶手位置。
“所以是什么样的故事呢。”
“什么?”
御幸说:“舞台剧啊。”
世里奈说:“剧本还没拿到,不过之前听学姐说了,平常部活也可以看到前辈们的排练……剧本好像是叫《怪物》来着。”
御幸感兴趣道:“什么样的怪物?你来演哥斯拉吗?”
“怎么可能。”世里奈瞪了他一眼,毫无杀伤力,暗忖她哪里适合哥斯拉了,莫非是体宽?!
“我想想,大概讲的是女主角快结婚时发现男朋友与其好友出轨,发现真相的女主角大受打击三人矛盾愈演愈烈,后来已经怀孕的女主角腹中胎儿吸收蕴含了母子二人的怨气,令其母亲黑化变成了怪物,最后变成了怪物的女主角把男朋友和好友都吃掉了……这样的一个故事。”
“……”御幸不禁感慨,“好辛辣的故事。”
“是吗?”世里奈说,“然后歌曲选的是shiro的《天使降临》。”
“那首歌啊,那就不奇怪了。”
世里奈瞥了眼到站提示,心想还有三站。
御幸见有人离坐下站,唤世里奈一起坐到空位上,“困了吗,困的话可以稍微打个盹儿,不过如果你呼噜打得很大声的话我要先做好为你打掩护的准备……”
“我不困!”
世里奈就知道他没有纯洁无瑕的关心,说不定——只是假设,假设她真的睡过去打呼噜的话,御幸前辈估计只顾着笑嘻嘻拍她丑照自乐,哪还记得亲口说的打掩护的事。
……鬼扯的打掩护!
御幸善解人意道:“风风火火来来去去的很累吧?刚巴士上还趴在我肩上流口水,现在再借你靠一靠也不是不可以。”
世里奈瞬间在无端承认与抗议辩驳间举棋不定,“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