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眸看向仍跪在地上的容珺,轻声说道:“想来容将军是经过皇上同意,才得以进到景阳宫,是吧,容将军?”
容珺垂首:“臣原本按公主吩咐,专心在府中养伤,的确是酉时收到皇上口喻,才不得不进宫。”
云娆闭了闭眼。
果然。
待殿内所有人都退下后,跪在眼前的男子才小心翼翼地抬眸,低沉温和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臣进宫前曾巧遇温相,温相写了一封信让臣转交给您,臣可否起身了?”
云娆这才发现他还跪着,不禁有些恼怒:“我没说,你就不会自己起身吗?”
就算以前在国公府,她在容珺面前别说不用自称奴婢,更从来没对着他这么跪过。
容珺在她心中,一直都是高高在上,值得受人尊敬的大公子,如今他见了自己就是跪,这感觉……简直说不出的奇怪。
容珺垂眸:“臣不敢。”
云娆听出男人温润的嗓音透着几分微不可察的笑意,不由得赌气的轻哼一声:“那就继续跪着!”
“是。”容珺抿唇,无声轻笑了下,低下头,从怀中取出温斯年要他转交的信物,伸手递向她。
云娆来到他面前接过手中信物。
温斯年亦是个细心之人,早在她回到温家第一天,就亲自教过她,如何辨识他的字迹,以防有心人假藉他的名义骗她,陷她于不复之地。
舅舅的字很漂亮,龙飞凤舞,瘦劲清峻,但是固定几个字会特别潦草,寻常人很难注意到这种细节,若是舅舅没告诉她,她也不会发现。
容珺的确没有骗她,那的确是舅舅的亲笔书信。
云娆读完信件内容,心里最后那一点点怒气也没了,她抿了抿唇,有些别扭地说:“还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