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珣一直不曾涉及朝政,就算这大半年来,都在京兆府任职,也不过是个七品推官。
对皇帝而言,这全然就是在胡闹。
郢王爷宠儿子宠个没法子,怕他再生出家的心,居然非要让他体察民间疾苦。
皇帝没想到的是,难不成他那个一向剑走偏锋的弟弟,这次居然真的走对了?
谢珣:“那书生临死前,曾恳请微臣,一定要将此状纸带到京城,想办法呈到皇上御前。可见他一片赤诚之心,流民之事,本与他无关。可他却因心中大义,毅然决然踏上一条前途艰险之路,我想他在赴京之前,也明白自己一路上必会被阻止。”
“可他却没有丝毫退却,就是为这书生这份赤诚之心,微臣也想尽些绵薄之力。”
永隆帝听完他说的话,又是许久沉默。
直到他轻声道:“程婴到底还是成熟了,先前你一心要出家时,朕心底说不失望是假的。如今你能明白身为皇室之人的责任,可见这大半年在京兆府的历练,确实让你改变甚多。”
谢珣俯首,说道:“微臣愧对圣恩,愧对父母之恩。”
“你既有此意,那朕便派你,微服出巡江南。”
谢珣并未意外,皇上所说的微服之事。
若真的像状纸上所说那样,江南官官相护,清明者被排挤,清洗,只怕连巡查江南的监察御史,都出了些问题。
要是大摇大摆的巡视江南,定然是无功而返。
倒不如悄无声息的混入其中,白龙鱼服,暗中查探。
“你若是巡按江南,京兆尹七品推官的身份便不合适了,如今朕授你都察院佥都御史一职。”
谢珣垂首,朗声道:“微臣未力寸功,如何能胜任如此重要一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