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瞧着不远处有车马过来,口中说道:“老先生,外面围观的人吵嚷不止,你倒是解释一番呐。”
姜子牙不言不语,心中自有思量,若是放了这妖精,到时难辨个青白名声,反倒在同道面前堕了威风,不如在此处除妖,既能在同道面前显现本事,也能在这朝歌城内扬了声名,于是抓起桌上的石砚台照那妇人头顶砸去——
只听“砰”地一声闷响,砚台打得妇人脑壳崩裂,红的血白的浆流了满头满面,染红了洁白孝服。
姜子牙手上无物,不敢放手,只能继续攥着妖人脉门,使他不能变化了走,但围观之人不知真相如何,自发的把姜子牙围了起来,齐齐喊道:“算命的打死了人了!”
不过分刻时辰,哪吒先前瞧见的车马行到此处,众人又喊:“丞相爷来了,咱们拿了姜子牙去见相爷。”
车马内坐的人,正是大商丞相比干,他听车外吵嚷,向左右问道:“众人因何喧哗不休?”
有人跪下:“禀相爷话,这南门有个相命的叫姜子牙,方才有一女子来算命,他贪人貌美姿色,欲行欺骗之事,不料女子贞洁,不肯从他,姜子牙凶心顿起,使一方石砚台将女子照头打死,可怜那女子身披重孝,血溅于此,死于非命!”
比干见众口一词,使唤左右随从去拿姜子牙,姜子牙闻言,拖着那女子到车马前,屈膝而跪。
比干道:“你须发皆白,如何不知国法,胆敢白日欺□□人,好女不从,将人打死?此乃人命大事,本相需得与你问个明白,以正国法!”
哪吒倚着卦台,听姜子牙说道:“相爷容禀,姜子牙自幼读书守礼,不敢行乱法之事,但是此女并非凡人,乃是妖精变化。姜子牙近日见妖气弥漫中宫,灾星漫布天下,小人既在辇毂之下,感念大王水土恩德,自当降妖伏魔,并非知法犯法为非犯歹之徒。”
围观众人又道:“相爷,江湖术士巧言善辩,期瞒老爷,此事发生在光天化日之下,是我等众人亲眼所见。相爷若是信他之言,岂不是教那女子可怜死,百姓负冤生!”
姜子牙为着清白名声,死死攥住妇人不放,生怕略一松手,便没了自证清白之机。
比干见百姓与姜子牙口不如一,便问:“妇人已死,你为何还不将她放开?”
姜子牙说:“小人此时放手,妖精必然逃遁而去,徒留尸身一副,到时何以自证?”
比干闻言,说这里众口不一,无法辨明,只有启禀大王,才能辨个清明,众人便就围着姜子牙拖着妇人往中宫午门而去。
哪吒倚着卦台,唯恐姜子牙微末本事入了九尾狐的眼就难以脱身,于是颠着那打死妇人的石砚台跟了上去。
摘星楼内,纣王与妲己正在饮酒作乐,忽听宫人传报说比干求见,便教妲己去屏风后藏着,宣比干觐见。
比干将姜子牙打死妇人一事讲诉上来,请纣王下旨定夺。
妲己听见,心内暗暗叫苦,这曲无弦回陈塘关就回陈塘关,去拿捏这算命的作甚!从屏风后踏出,说道:“亚相所言,真假委实难辨,大王传旨将那术士与女子一同拿到摘星楼来,由妾身观来便知真相!”
纣王依言传旨,姜子牙拖着妖精入了摘星楼,哪吒纵上云端,侧卧在云上观这事态发展。
姜子牙伏首跪在台阶下,纣王人在九曲回廊之外,远远问道:“台下所跪何人?”
姜子牙心说今日若在商王面前显了本事,若能混个一官半职,想必也能让家中夫人在街坊近邻面前扬眉吐气,便就仔细说及此事,连同籍贯也一道仔细说来:
“大王容禀,小人姜尚,东海许州人氏,自幼寻访名师,学得阴阳术数,能识妖鬼,辨魔邪。居住于都城之内,在南门以相命为生,不期妖精前来与小人作怪。姜尚勘破天机,一则感念我王水土之恩,二则报师门授法之德,故将妖精剿灭。”
纣王道:“寡人观此女乃是人形,并无妖邪破绽,你有何证?”
姜子牙不慌不忙地答道:“大王若要妖精显形,可取干柴数担将此妖精炼化,自然显形。”
听到此处,哪吒在云间说道:“哪有那么麻烦!”
纣王仰头打望:“是谁?”
哪吒随即落在纣王身边,道:“大王,哪吒给你变个戏法,有趣地很。”
纣王见是哪吒,想起他退敌之事,心中被冒犯怒气顿消,抚掌笑道:“什么戏法儿,爱卿尽管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