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b战队的人并不知道风繁在哪里,但乔牧却是忽然知道了,风繁现在一定在官方准备的备用休息室里。
风繁这个人一直看着都没什么情绪,也许偶尔在取得好成绩的时候会让人察觉出他的开心,但他从没将任何负面情绪展露在别人面前,但人怎么可能没有负面情绪,从前风繁情绪不好的时候,都会一个人去备用休息室里静静的待上一阵子,等到将所有情绪整理好了再出现在人前,很显然,他这个习惯,这么多年了其实还没变。
乔牧离开了ob战队的休息室,慢慢向着走廊最尽头的备用休息室走去,他一步步走得很慢,仿佛之前他从来没有奋力奔向过ob战队的休息室一样。
然而就算乔牧走得再慢,终究还是有走到终点的时候,备用休息室的门紧紧关着,乔牧站在门外,就算他不推门去看,他也很清楚的知道,风繁就在里面。
乔牧抬起手,掌心轻轻贴合上了休息室的门,他的动作太温柔细腻,仿佛那不是一扇门,而是什么珍之视之的东西。
乔牧将这个动作保持了很久,没有敲门,没有推门,他就那么静静的站着,然后收手、转身、离开。
已经不一样了,他们再不是从前那般亲密无间的关系,所以他也没什么资格不请自来的闯入风繁的情绪,他失去了帮风繁分担的资格,也没有了推门的权利,漫长的时光在他们之间填充了越来越远的距离,他们不是情人,只是朋友。
盥洗室的水龙头被开到了最大,就算是在很远的地方也能听到哗哗作响的水声,乔牧弯着身子不停的在洗脸,而水和泪掺杂在一起,仿佛永远没完没了。
乔牧不是一个喜欢哭的人,他甚至说不清自己上一次流泪到底是什么时候。
当年风繁转会离开的时候他没有哭,后来他自己受伤退役的时候他也没有哭,从前家人和他断绝了关系的时候他没哭,哪怕是在韩国艰难起步的日日夜夜,他也不曾哭过。
但现在,乔牧想到风繁一个人坐在那间备用休息室里,想到这是他最后一次以职业选手的身份坐在那间休息室里,乔牧忍不住哭了,因为他太明白退役究竟是什么样的一种心情,他知道梦碎的感觉,他心疼那个拼尽一切却仍是一场空的追梦人。
风繁醒了,梦里很苦,而醒了会痛。
急速的水声遮掩掉了相予的脚步声,当乔牧终于整理好情绪站起身的时候,相予已经不知道在门口的位置站了多久。
乔牧抽出了几张纸巾认真的擦脸,他没有被相予撞破自己失态的尴尬,只是在将自己的仪表整理得没有一丝瑕疵了之后才转身望向相予,乔牧淡定的问道,“找我有事么,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相予用一种淡淡的却带着笃定的语气答道,“乔牧,我比你想的更了解你。”
乔牧让自己笑了笑,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那真是谢谢你的了解,走吧,去看看风繁,这么久他应该也自闭完了,咱们这群过来人,还能集体给风繁来一次心理辅导,趁机多喂几碗毒鸡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