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个骗子，”

他无比直接的用憎恶语气，恨不得把他推得越远越好似的，“世界上不会有人真心喜欢一个骗子，你这么虚伪，以后也只配得到虚伪的人。”

窗外的天转阴沉，预报说会下雷阵雨，但不知道什么时候下。

蒲州所有的一切都跟几年前截然不同，被洗刷、冲散。保留下来的，只有夏季凶猛短暂的雷雨天，潮湿闷沉的空气，

他曾在这样的雨天里目睹一场车祸，私心决定将所有信任交付出去。如今又要在同样的雨天里看清那场虚假，亲手斩断不该有的任何关系。

尹清洋一点都不难过。

他说完这些，就像只充满气的气球，一股脑把气撒完了，变得干瘪。尹清洋不希望自己在气势上输，依旧逼视面前人——

肖鸠现在大抵清醒了，看他的眼神没再出现那种令他恶寒的温柔，但也没有刚才短暂出现的凶戾。肖鸠只是冷淡又平静的看他，

“尹清洋，”他突然开口，自暴自弃般笑，“几年过去，你还是幼稚。”

尹清洋愣神，

“我是骗了你，我利用你治病，我跟你父母交易。但钱，我出了。你母亲的病本来早在你上大学前就恶化，是我出钱救下的。”肖鸠垂下视线，靠近他，“你读几年大学，参加比赛、拜学老师，这些资源和钱，也都是我出。”

“你是不是还生你父母的气？觉得他们怎么跟我一起骗你，”他加重语气：“你父母养你十几年，总要求回报，望子成龙而已，他们听到我说能供你读大学供你画画成名的时候，你都不知道，他们眼睛能冒光。”

“你真以为你母亲是为了钱、为了治病才同意我吗？”

“洋洋，你说我自私，你自己不自私吗？”

尹清洋没想到他会说这些，整个人呆住。自从肖鸠回国以后，在自己面前都是可欺不堪一击的顺从态度，还从没有过像现在这样强硬，

他觉得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