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是如此,他的这份傲慢,仍惹怒了其他人。
尤其是宋萩荻。
谁都知道这不是个简单的事,所以包含被赶鸭子上架的她,也在斟酌考虑。这人倒是有意思了,直接泼冷水?
宋萩荻还没来得及回话,爱德·怼人之神,先一步冷冷说道:“不是你打过仗,见过死人,你就厉害一些。谁都没说这天说变就变了,只有你这么说过,难道……你还真的如此单蠢地考虑过?”
费尔南多:“……”
费尔南多又是暗骂一声。
他发现了,他是真的很讨厌这单薄瘦弱戴眼镜的假斯文,活像是刺猬,他不管说什么,他都要怼两句。
他那点词汇量,和一生气就上头激动的毛病,也放弃和爱德打口水战了。
一肚子话,最后蹦不出两个屁,事后还要怪自己发挥不好。
不如说,费尔南多从一开始,到现在,一直都陷入到自我怀疑中——我到底是为什么,会被兰斯洛特带到这里来?
本来卡特琳娜去世,就应该是一切的终结。
他不用再受到情感和责任的折磨,不用在爱人和职责中做出选择,只用听从上级的命令,如此简单而已。
可为什么他依然陷入到两难的境地里了呢?
费尔南多百思不得其解。
他狠狠抓了几下脑袋,暴躁情绪渗透到空气里的每一颗分子。
终于,费尔南多放弃思考了。
他顺着爱德的话,说道:“看,只是一件小事,我们都无法达成一致,我看这事就这么算了吧,起码我不会参与。”
费尔南多站起来。
“我绝不会参与。”
他声音坚定,却既没有看着宋萩荻,也没看着兰斯洛特,他没有看着任何人,不知道他在说给谁听,抑或是说给自己听。
说完,费尔南多大步向前,要走。
兰斯洛特不动声色,看向宋萩荻。
他既然一声不吭就把人找来了,他必然有留住费尔南多的办法,甚至逼迫他不得不答应的办法,可费尔南多都快走到门口了,兰斯洛特还是一声不吭。
他看向宋萩荻。
显然,他在观察宋萩荻的反应,他的身体比他的语言更诚实,他并不如他所说的那样,如此坚定地相信宋萩荻就是合适的继任者。
宋萩荻暗自叹气。
这哪里是会师?这要不是驯兽场,要不就是斗兽场。
宋萩荻扬声,“慢着。”
费尔南多脚步停住了。
他没有回头。
宋萩荻说道:“你来,是公爵大人带你来,我管不着。可你想走,之前走我也不管,现在你却不能轻易走了。”
果然,费尔南多转过身来,他气势汹汹。
“为什么?”
宋萩荻好整以暇,她甚至喝口茶水润润嗓子,才不疾不徐地说:“因为秘密已经暴露了。”
爱德不惊诧,亚伯罕也懂了。
兰斯洛特,始终是玩味的表情。
宋萩荻不看他们,她和爱德、亚伯罕,甚至兰斯洛特都有接触,她对他们有了解,此时他们沉默,其实就是一种倾向,就是一种回答。
如果不出意外,他们会上船的。
只有从未见过的费尔南多,是个变数。更可气的是,他还是变数中,最为重要的一环。
宋萩荻盯着费尔南多,说道:“第一,你知道了我们要发动政变,你不上船,代表你不是我方一员。那么我怎么能相信你不会暴露我们的秘密?”
“第二,即便你保证,可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的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