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未几,又转而问道:“你回顺安也有一段时日了,可曾去看过崔老学官?”

裴和渊紧了紧双拳,声音滞涩道:“不瞒陛下,微臣……不知该如何面对他老人家。”

“是么?”宸帝目光闪了闪:“这话从何说起?”

“微臣虽没了那四年的记忆,可据微臣身边伺候的小厮所言,在会试之前,微臣离了顺安一趟,奔波来去间极少温书,耽误了备考。加之考试当日,微臣有恙在身,想是未能发挥好,才考出了那般成绩。可老师……”答话间,裴和渊腮侧发紧,愧疚与难堪揉杂在一处,其间神情毫不作伪。

宸帝看得真切,目中兴味渐起。

又聊了几句与通安军及北纥相关之事后,宸帝忽道:“你兄长到底是个久病之身,那功爵之位应择能人任之。倘你助朕赢得北纥之战,朕可许诺那伯子的爵位,将易于你头上。”

自来君王疑心便重,仅凭一个忠字,如何能让为君者信服?

不为名不为利,叫人看不穿背后所图,才让掌权之人多生疑窦。

宸帝谈吐间,一双眼不着痕迹地观察着下首的裴和渊。见他在自己说出这句承诺后,人明显颤栗了一下,且那指关亦不自觉蜷起,种种迹象不显,却皆是为之所动的体现。

宸帝嘴角浮起笑意来,半晌挥了挥袖:“去罢。”

“谢陛下。”

裴和渊自御书苑出来时,天际已现了霞红之色,照得这片飞檐重阁更显珠壁交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