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鹿衔不舍地看了看她沉静的脸,慢吞吞地挪了出去。
门轻轻关上,江蓠终于松了一口气。
敲门声再次响起,是周齐光去而复返。江蓠挑眉,“有事?”
周齐光收起玩世不恭的表情,正经了许多,“我说几句话就走。”
江蓠抱起手臂,等着他开口。
“昨天的事你应该清楚来龙去脉,我就不多嘴了。上一次蒋鹿衔出车祸你还记得吗?”
“怎么了?”
周齐光笑了一声:“当时他醒过来第一件事你猜是做了什么?”
江蓠抿着唇没有说话。
“蒋鹿衔让律师拟了一份遗嘱,他死以后名下所有财产全部归你。”
江蓠微微一怔:“你说什么?”
周齐光叹了一口气,“蒋鹿衔是我见过最矛盾的人。在任何事上都可以做到杀伐果决,冷酷无情。唯独对你,他小心翼翼,几乎到了笨拙的程度。”
蒋家一盘散沙,而他最爱的人对他弃如敝履。蒋鹿衔成功的人生里处处透着悲哀。
周齐光说:“江蓠,你可以不原谅蒋鹿衔,但是不要惩罚他一辈子可以吗?他现在除了你,身边已经没有亲人了。”
当天晚上江蓠做了一个梦,梦见蒋鹿衔毫无生气地躺在病床上。医生慢慢用白布盖住他的脸,面无表情地问她:“他没有家人吗?怎么人死了连个道别的都没有?”
江蓠一下就惊醒了。天光大亮,她浑身冰冷,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可奇怪的是这口气好像梗在了胸口,怎么也喘不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