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飞琼笑了一下,抬手关了窗,心道,怎么会是不相干的人呢?若是不相干的人,怎么会每次相见都这般古怪,见过之后又总是闷闷不乐呢?
窗户关紧,靠近顶盖处却还有镂空雕出的一块孔雀尾羽状的小窗,每根翎毛处都嵌着一块白水晶,沈青葙偶一抬眼,恰好看见一缕流光透过水晶照进来,变幻流动中,她蓦地想到,的确不是恼他,是恨他。
恨他趁人之危强迫了她,恨他到处宣扬,让她声名狼藉,恨他口口声声说着对她一片真心,却到现在,连一句抱歉都不曾对她说过。
他从来不曾后悔过对她做过的那些事,他如今不肯放手,大约也只不过是他顺风顺水惯了,头一次没得手,所以才耿耿于怀。
窗子上叩叩几声响,裴寂的声音响了起来:“宋女官,我有几句话要与青娘说。”
沈青葙立刻说道:“我不见他。”
宋飞琼了然一笑,道:“裴县丞请回吧。”
外面停顿片刻,跟着裴寂的声音又响起来:“青娘,我这几天就要回东宫去,若是你有事,就让嘉福门的守卫给我捎个信就好。”
沈青葙一言不发,
外面隐约传来一声叹息,跟着是长久的寂静,沈青葙估摸着人已经走了,轻轻将窗子推开一条缝,立刻对上裴寂幽深的凤目,他不知什么时候下了马,脚步极轻地跟在车边,大约也是怕被她听见了,再不肯露面。
沈青葙一阵懊恼,连忙就要关窗,裴寂急急伸手挡在窗缝里,低声唤她:“青娘。”
沈青葙抿着嘴唇只是不作声,本以为他还会说点什么,可他也不做声,就好像他追了这么久,就只是为了看一眼她,叫她一声青娘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