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还挺有可能！

夏洛克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想到哪里去了，表情和缓许多，弯了弯唇角。

“姑且算是对他一个交代吧，但是，更重要的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这家伙不能因为这么被抓走。”她顿了顿，责备地瞪了一眼达西，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神情也称得上严厉。

“我说你，身为一个家族企业的掌权人，影响着那么多公司和手底下的员工，还有你们刚上市的新型生物技术公司，有没有点自觉？难道你没有想过，你传出命案嫌疑的消息，会对底下这些人造成多大影响？”

达西的表情果然有所松动。

他到底不是那么不负责任的人，迟疑了一下，低声道：“只要他们能查明真相，我就不会被——”

“事实是，”夏洛克冷冷道，“只要天亮，你疑似成为一桩命案凶手的消息传出去，就会引起股市动荡。最后查出真相，你们这些大资本家当然没事，虚惊一场罢了，那其他普通人呢，活该被割韭菜？班纳特太太这一点说得没错，有些人天生站得太高，就是冷血。”

“……”达西无言以对。

华生也听得目瞪口呆，他还没接触过这些举足轻重的人物，从没往这方面想过。这么说……

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口袋的钱包，想到自己前阵子精心挑选的股票，也不由心弦一颤。

是啊，他们可经不起这种折腾。

“那现在怎么办？”华生不免急切起来，又忍不住确认，“你既然这么做，意味着达西的确不是凶手？——能证明吗？”

“不急，”夏洛克却又慢条斯理起来，“我们还有周末两天时间，只要在这之前查清真相就行了。”

她当然有十成的把握确信达西不是凶手。

检验科的人拿走了他的外套去做检测，但她不用等结果出来就知道，他身上的血迹都是自己的，就算有死者的头发，那也是在尝试帮助她的时候沾上的。

在现场逗留了那么久，如果是凶手，知道要擦掉指纹，却不知道处理自己身上沾到的血，傻乎乎地在原地站着，等其他人逮个正着？

当然，要想找到真凶也不难，前提是——

夏洛克看向达西：“你得说实话。”

“什么？”华生左看看，右看看，迷惑不解。

“为什么要刻意隐瞒另一个人的存在，”夏洛克继续说，紧盯着达西的眼睛，“其他人也就算了，真以为能骗过我么？你不是一个人心血来潮跑去海边散步的。”

她顿了顿，开始叙述：“你约了一个人，表示想和他单独聊聊，不能被其他人看到，于是挑了偏僻的海边见面——那个人就是乔治·韦翰吧？”

？！

华生瞪眼。达西一整晚无动于衷的脸上也流露出惊讶的神色，动摇了。

华生立刻将他的反应收于眼底，追问：“还真的是？——可你怎么知道？”

“据我所知，你们两个人的关系并不友善，”夏洛克双手抱臂，指尖无规律地敲着手肘，“如果你执意要为他隐瞒，那我忍不住要怀疑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了？”

说到后半句，她挑了挑眉毛，多了几分促狭意味，令华生连连干咳。

达西怔了会儿，摇摇头：“他也不是凶手。”

“但是你并不确定吧？”华生察觉到他的口吻有所保留，“等等，你在案发现场看到他了？”

眼看着实在瞒不下去了，达西这才将实情道出。

他和韦翰约了晚上单独见面，因为不想被别人看到，就约在了山庄外面。十一点半左

右，他想着时间快到了，就往海边走，结果就看到韦翰惊慌失措地从夜色中冲出来，头也不回地跑了。

他站在树荫下中，本来是想叫住他的，韦翰好像并没有看到他，他却借着一闪而过的月光看见了他外套上的血迹。

达西起了疑心，就往海边走去，顺着脚印走到礁石区，就看到了玛丽·金的尸体。

当时他只带了手机，光线很暗，还没辨认出是谁，想当然地以为是班纳特家的某位小姐，以为她受了伤，想要扶她起来，匆忙间被尸体的沉重绊住，还差点跌倒——手上的伤也就是这么来的。

至于他和韦翰之间的纠葛……

达西略显为难，看了看她，又看向华生。

“这件事，涉及到我那位还没成年的妹妹，她现在才十六岁……所以我不愿张扬。”

华生点点头表示理解。

他想起十六岁不到的莉迪亚失踪，其实是跟男人溜到了伦敦，顿时头皮一麻：“难道他对你妹妹——”

那可是未成年女孩啊！华生震惊了，这不是禽兽吗？

达西神色压抑下来，强忍着怒火。

“韦翰为人不够正直，但胆子没那么大，不至于明目张胆地犯罪……他离开彭伯里庄园时，从我父亲的遗产中拿了一笔馈赠，表示会专心去学习法律。然而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上了赌瘾，没多久就把钱输光了，就打上了舍妹的主意。她名下有一笔委托基金，每年都能拿一大笔分红，他便哄骗她拿钱投资自己的生意。”

毫无疑问，生意是假的，韦翰只是急于骗一笔钱财，又很会装可怜，一下子就获得了达西妹妹的同情，草率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