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意诚实地说,“因为知道无论如何也见不到面,就没什么念想了。”
无论如何也见不到面了。
不知怎么,沈闻霁想到自己这些年来接过的电话。
南获的尸体沉没在大海深处无法寻回,他就总是还怀着些“或许人还活着,只是失踪不想回来”的妄想。
或许有一天想回来了,还会给他打电话。
每一次铃声响起,他都会接。盼着电话那头会是那个人爽朗的笑声,盼着那天的电话,并不是他们之间的最后一次。
可是七年了。
眼见他神情郁郁,岑意脑海中闪过的,是从前在网上看到过的对沈闻霁的指责。
那是南获出事后的第一个忌日。所有亲朋好友都在发博纪念他,只有沈闻霁的账号无动于衷,被大批的网络审判者们指责忘恩负义,辱骂刁难,更有甚者问他为什么不跟着去死。他自己也从不解释。
可是谁会去了解他,每一年,在所有人口头哀悼的时候只身去往千里以外的海边,在那间故人曾住的旧房子里独自缅怀。
岑意想象不到,如果有一天岑教授突然离世,自己会是什么样的心情。但不由自主地拿出游戏币,“这个……还是你留着吧。”
回来的路上他才想到,沈闻霁送这个给自己时巡演还没开始。
那时的沈闻霁哪里会料到,这么枚随手拿来逗小孩子开心的游戏币,会是如父般的兄长留下的遗物。
如果早知道,这么珍贵的东西应该是舍不得送人的吧。
陪伴在枕边这么多年的东西,他要还回去也很舍不得。一脸忍痛割爱的表情,把游戏币从胸针里取出来。
一手一只。胸针握在手心里留着,另一只手捏着游戏币伸给他,“给,我要个壳儿就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