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辈子能活多久。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样一成不变地延伸着,七年又七年,很快不就没了。
但平缓流逝的时间里,难得起了波澜。
沈闻霁看着对面一间间灯光明亮的练习室,心想今年倒是不一样。
他以前玩乐队都是以音乐为主,练唱练合奏,台上走位看心情临场发挥。不像这些孩子,从上台开始位置大多都是设计好的,还要日夜练习把舞跳齐。但排练时的感受和心态是有共通之处的。如此一来,燕凡把他拉过来的目的就很轻易地达到了
每一次看他们排练,每一次,他都会想起自己从前为舞台做准备时的心情。
如同铭刻在生命里。这样的共鸣,对于每个曾经有过演出经历的人都不可避免。
如今凡是提起沈闻霁的成就,几乎人人都会将其与跟“天赋”二字联系在一起。但没有谁能只靠天赋就走到这一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白天是学校里上课的普通学生,晚上是dawn的招牌主唱。只要有演出机会就尽所能地抽出时间一起排练。演出结束后跟队友一起喝杯啤酒庆祝,接着就又去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工作到凌晨回家,带着一身倦意和满足沉沉睡去。以此循环。
现在再回想出名以前那段打工上学演出连轴转的日子,他都已经记不得是怎么坚持过来的了。遥远得像是上个世纪的旧事。
只记得连南获都看不过他那样辛苦,笑骂他是个疯子,“舞台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当然重要。
是心里最重要的事。
因为喜欢,所以不觉得辛苦。哪怕发着高烧在冬夜的寒风里路演三四个小时,只获得掌声寥寥;为了一场机会难得的livehou色场地演出会通宵练琴,天亮再洗把脸去学校;连在课间的空隙都要利用起来,偷偷戴上耳机循环晚上要演出的曲目,期待和兴奋感随着登台的靠近不断堆积,直到涨满整颗心脏。
沈闻霁垂眼看着指尖,还没来得及拿烟,蓦地心头紧缩触痛,下意识地屏息。
片刻后心悸平复,才缓缓吐气,调匀呼吸。
好像身体会比理智更快地起免疫反应,有些事连想都不能想。
可又怎么忘得掉呢。
沈闻霁的脑海中一遍遍回响着,同样的话,南获后来也问过他一次,却是带着疲惫苦笑,以失落的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