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闻霁不觉有异。比起岑意大惊小怪他忽然改了性情,反倒像是暴露出本来面貌,话都说得连贯自然,“你就委屈一点,收留我试试。”
立秋后刚下了一场小雨,连绵两日才停。山间茶树别样清丽,被雨水滋润过更显生意盎然。
茶庄半开放式接待游客和友人食宿赏玩,游人比想象中要多。沈闻霁坐在后排车座望着窗外的无边碧色,即使还未下车,只远远放眼看去便已令人心旷神怡。
再转头看向身边另一人,却是一直安静坐着,墨镜遮了大半张脸,低头不语,让人看不出情绪。
季韶特意派了人来接机。进山路上,司机刘生向他们解释,“暑假还没过完,这段时间游客不少。季总有心吩咐,让我直接带您去后山。那儿不接待外宾,适合岑先生久住,好生静养些时日。”
“我不会待很久的。”
岑意这才出声,“辛苦您了。”
刘生从后视镜里看了看他。得到的吩咐里只说是位岑先生,方才接到两人时,他下意识以为是更高大俊朗的那位。这会儿才明白过来,原来正主是这位小少爷——从机场开始就紧紧拉着他身边那位衬衫外套的衣角,到车上都没松手。叫人捉摸不出两位的关系。
不像是主仆分明的少爷与执事,也不像恩爱有加的年轻情侣。
朋友?兄弟?总不能是父子吧。
沈闻霁似有所觉,冷声问他,“离住处还有多远?”
“快了……马上就到。”
刘生汗津津地断了遐想,不敢再多揣测。
沈闻霁又问,“山上步道平整吗?路修得怎么样。”
“住处周围两公里都有新铺的步道,无论晨跑还是散步都很方便。再往外就是盘山道了,若您有下山的需要,庄子里知会一声,我们会给您准备代步车的。”
代步车。沈闻霁颔首,“那有没有轮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