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闻霁想,自己活了小半辈子,好像还没个半大孩子看得透。
他从前为了名利,就总是强求南获跟他一起往高处冲。现在却还在为了一份莫须有的执念,总是强求他再回来看自己一眼。
岑意坐在他旁边,写下心里话时表情柔和宁静,应该是给早逝的妈妈。
一定是一些很好的话。
沈闻霁便也换了张信纸,把心里话一笔一划地写下去。
“我很好,也有了新的梦想。
“我还是很想你。但如果这世界让你不满意,如果你选择的去处才是更想去的地方,那就不必回来了。
“就留在你待得更开心的地方吧。干点喜欢的事,喝酒,海钓,爬野山,或者再组个乐队。
“只为自己活着吧。”
他可以一辈子带着对南获的缅怀走下去,只要那不会再对他的人生造成阻碍。他也不必强迫自己看开或放下。有什么可放下的?就任它是执念好了。
等春天到了,带岑意一起去扫墓,如果太想念,也随时都可以回去旧居小住,在海边的小木屋里弹吉他喝点酒,聊一聊那些熠熠生辉的过往。
即使余生漫长,也不会觉得难过了。
看他把信纸折起来,岑意探头探脑地好奇:“是写给南获前辈的吗?有没有提到我?”
“不要偷看。”
“我都跟妈妈说你了!”
“……也不要剧透。”
就很有原则。岑意点头停止好奇,也免得婆婆一个不高兴不给传话了:“那好吧,反正以后一起聊天的时候就会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