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闻霁晃动手中的药瓶,听零星药片在空掉大半的瓶子里碰撞出声响。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本打算带岑意祭拜过后就将南获旧居的一切都收拾干净,封存起来,只留有意义的纪念物送去给赵蔓保管。如同卸下背负已久的行装,轻盈地开始下一个阶段的生活。
可是从某一个节点开始,事情突然变得不对了。
一日一次的药片本该有六十颗,现在只剩下十几粒。那一个半月的时间里,沈闻霁想,他究竟怀着怎样的心情吃下了这些药?
抱着治愈的想法按时服药却没有好转,会以为是自己无可救药,对自己失望了吗?
在纵身投入深海的那一刻,他是如愿以偿的吗?
后悔过,却为时已晚吗?
那午夜梦回时惊恸的悲泣——是在提醒我吗。
不可能忘。却也一直没有看清过。
原来从更早的节点开始,事情就已经变得不对了。
沈闻霁心中感到奇异的明朗,仿佛终于明白了多年以来哽在心头,潜意识般难以释怀的原因。
他甚至开始相信这世上真的有逝者灵魂存在。
只是他太蒙昧,让那一缕未散的执念苦等了太久。
弹匣放在一旁,沈闻霁重新组装枪身,听见手机震动时略略一瞥,接通了电话。
“哥?”
“嗯。”
“你想干什么?我听跟你碰完面回来的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