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这个样子才像从前的沈闻霁。那个什么都敢做的沈小雨,因为心里有依靠,知道无论发生什么都有个叫南获的男人给他撑着,才更肆意地活着。只要是自己认定的事,天都敢去捅。
可现在,他心里那个最坚实的依靠永远消失了,被人蓄意杀害。燕凡回想他近些年来沉闷得没个人气的模样,和如今红着眼野性难训的样子相比,一时间分不出哪个更不像样。
或许都不像样。
从南获遇害到现在,他最像样的时候就是在去年,那一年里头。
本以为他会越来越好,谁知还有这样的劫难等着。
“我也说不了你什么……今天你们约好的时间已经过了。人发现不对肯定已经跑了,你现在再去也没有用。”
今天是意外。沈闻霁颔首:“他出不了国的。我会再找机会。”
“我知道。”
燕凡叹息道,“你想做什么我是拦不住你的。”
“你还记不记得?当初你刚到南哥家里时候就带着这把枪,把我们都吓了一跳。”
他忽地转换了话题,不知怎么说起往事来。
“可南哥还是把你留下来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沈闻霁没有作声。
“他知道你身世不一般。”燕凡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可好好的孩子,既然自己走到这儿了,有机会帮一把,还是希望你能往正道上走。这么多年来他疼你护着你,都是这么想的。”
“你才二十多岁,真做下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打算怎么过后半辈子?再转头往那藏污纳垢的地方走?那南哥救你的初衷,养你的用心,图的是什么?就当是好好珍惜他给你的恩情,也再好好考虑考虑吧。”
燕凡说:“岑意醒了。你去看看他?”
门板后的人差点跌倒,转头磕磕绊绊地爬上了床,故作自然地靠在床头摆出个刚醒的姿势,心里还在因刚听到的对话激烈地翻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