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钰指尖攥紧,心中紧张。
她最怕沿途的消息都被陈倏拦下,什么都没传到她这里来,就像早前陈倏让人缄口,最后是冯叔私下授意,她才知晓。
兰叔叹道,“夫人,不怎么好……”
棠钰温声道,“兰叔,你先说与我听。”
兰叔低头,半晌才道,“夫人,侯爷这次恐怕要卧床很久……”
棠钰心底似重器划过,还是继续道,“兰叔你说吧。”
回府的马车上,棠钰脑海中都是兰叔先前的话。
—— 侯爷早前身子就不怎么好,调养很久,眼下……有些像早前时候,见风便咳嗽,夜里也睡不好,很容易出虚汗,经常整宿在屋中坐着,话很少……
—— 侯爷不怎么喝药,刚回侯府的时候,接连烧了几日,意识有些模糊,后来烧是退了,越发怕冷。
—— 每日都会问一次夫人什么时候回来,但问完又嘱咐一声,不要告诉夫人,应当是想夫人了。
—— 前几日,忽然让夜里都将灯点了,后来,白日也让点灯……
后来,兰叔都说不下去。
兰叔是江城侯府的老人,惯来待陈倏亲厚,说话的时候,兰叔眼中都噙着润泽。是早前见过陈倏病弱时候的模样,好容易盼到陈倏好了,忽如其来的一幕,会让兰叔,还有黎妈这样在陈倏身边照顾的老人接受不了……
棠钰宽慰,“长允会好的。”
黎妈也跟着摸眼泪。
小初六伸手,替黎妈妈摸眼泪。
在小初六的印象里,黎妈妈不曾如此过,小初六好奇瞪大了眼睛。
黎妈尚有些说不出话来。
棠钰便抱起小初六,“马上要见到爹爹了,你想爹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