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司徒晖大概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事,心情明显比刚进门的时候好了许多,还泼墨画了一幅山水独钓图,云苓在一边帮司徒晖磨墨。
搬到东宫之后,云苓这里没收拾专门的书房——话说,在五皇子府里的时候,云苓虽然常去院子里的小书房找书,但看书的时候一直是在卧室,歪在贵妃榻上来着,所以对院子缩水导致的书房没了这件事,云苓也算不上多遗憾,只是命人在卧室里打了个大书架,也就罢了。所以两人作画的时候就是在卧室里,等司徒晖画完,云苓就吩咐春柳去把床铺了,吹灯休息了。
习惯了么?司徒晖听着云苓浅浅的呼吸声。太上皇待臣下一向宽容,所以太上皇时期的臣子们索贿成风。可现在他已经登基了,只要他皇位做得安稳,表现出对这种不良风气的厌烦,大家就会有新的习惯的。就像云苓之前在江南养成的习惯,不就因为宫里不做江南菜全改了吗?
想到这,司徒晖不由得又振奋起来,第二天又精神饱满地上朝去了。
三月的时候,云苓让那个从御花园调过来的小太监领着,以去年种土豆的地方为中心,又往周围开了小半亩地。这地方就在她住的正房和玉燕几个住的后罩房之间,不在赵贵人和李美人平时活动的范围内,所以并没有遭到什么反对。倒是云苓对玉燕几个有些不好意思:因为正房和后罩房之间开了块地,几人现在来正房都得绕一圈儿。
这一圈儿基本就要求玉燕几个比之前提前十来分钟从宿舍出来了。好在云苓的打算是土豆就种今年一年,等到秋天收完土豆之后玉燕她们就能从原来的路线上班了,春夏时早起十来分钟还不算太要命。不过,到底是没有以前方便了,于是云苓给玉燕和玉蝉赏了个银镶米珠儿的戒指,从春柳往下则是补了半个月的月钱。
云苓这边干得热火朝天,朝堂上,司徒晖却黑了脸。
几天前,司徒晖想明白了之后不要求非拿太上皇的人开刀,树立自己反贪、反腐的决心了,于是从御史台的弹劾中选中了另一个官员。这个官员平时也没少贪,在司徒晖和太上皇之间算是中立派,被当成儆猴的鸡给杀了也不算是冤枉了他。
太上皇一派的老臣见皇上终于不冲着他们来了,当然是乐见其成,于是这次司徒晖的政令传达得很快,没过多久,那官员全家就下了大狱。
本来,这时候,把人砍了,当成典型向全国宣传一下也就可以了,偏偏那官员在索贿的时候还拉了好几个同伙。司徒晖上台之后,索贿不能像太上皇在位时那么光明正大,但这个官员人脑子灵活啊!拉了一大波人一起干,还留了账本,心想法不责众,皇上总不能把他拉过来的同伙全砍了吧?只要别人没治罪,他这个所谓的主谋就不算多么罪大恶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