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看上去,真的很离谱。
“虽然也没错,”她有些心情复杂,“不过一般来说,我是不会这么夸一个会凌晨四点叫醒我开始单方面诉苦,稍微说句好话就蹬鼻子上脸的人的。”
“只能算小缺点,”诺德说着,“他的性格很好,至少比我好得多,眼里看到的未来也是美好的未来,那是我做不到的事情。我并不觉得悟缺乏恋爱经验是性格的问题,他只是,有比恋爱更在意的事。但他现在,多少也会……在意我。”
……家入硝子,28岁,自认已经不是天真而充满不切实际幻想的年龄了,应该说她的人生里就没有这个阶段,所以到了现在,还一本正经地和人谈论恋爱,总觉得非常,别扭。
“要说实话吗。五条没谈过恋爱,其实。”家入硝子无力地说。
“……这样。”好像听到了多么有趣的内容,诺德带上了点笑意,“那就像悟说的,我是他的初恋了。”
比她和五条都大上几岁的诺德,在说这话的时候也许有相同的别扭,看上去有些拘谨,但还是接着说:
“既然,没有玩腻了所以结束的先例,那么不要一开始就预设坏的结局,稍微期待一下,也是可以的吧。”
声音很轻,不像是在对她说明,倒像是自言自语的梦呓。
期待一下……什么?
如果说异性之间的交往,还可以设想相处顺利各方面合适,所以结缔婚姻许下诺言共同生活的未来——虽然放在五条悟身上也没什么希望——那么不管怎么想都只是因为一时兴起而开始的关系,要期待什么?
期待苯乙-胺不会因为时间而消褪吗。还是期待发展为长期稳定的炮友关系呢。
……所以说,如果是认真的才更糟糕。
“抱歉,”诺德忽然笑了,语气轻松,“只是开玩笑的,别那么沉重地看着我。”
“……开玩笑?”家入硝子皱眉。
“嗯,只是开玩笑的。我没有在期待那种不切实际的事情……请放心。”诺德耐心地解释,比刚才要自然得多,“悟玩腻了之后,是呢……我希望我会和他和平分手。不过,悟的话没什么好担心的,即使我想做什么也是做不到的。”
大概是在脑海中勾勒出那副画面,温和的男性抿起唇,说不定是想微笑。
“那样很好。”诺德说。
看上去的确是在微笑。
家入硝子沉默了一会,另一边,大概是学生们已经全都经历了一番无量空处的折磨,训练场上的唯一一个还精神十足的五条悟对着这里夸张地挥着手臂。
坐在旁边的诺德也回应地挥了挥手。
“别太在意,”又一边安慰一样地,诺德对其实和陌生人无异的家入硝子低声说,“我只是不太去想以后的事情,想太多的话,悟知道了会有些不高兴。”
那边丝毫不知道他们对话内容的五条悟,双手拢起正喊着什么——
这个距离就算是感官优越的咒术师也不可能听到,完完全全的幼稚鬼行为。
她是没有想到身旁的魔法师也会作出相同的回应,诺德同样把手像扩音器一样拢着,“听不、”大概是有些不好意思,终究没有喊出来,也许做了做口型。
白发的青年又把手掌拢在耳旁,大概是个示意听不见的手势,接着才终于想起来他们有现代社会的交流工具,掏出手机,一边拨号一边往这里走。
……虽说只是隔着两三百米还通电话也有点离谱。
“在和硝子聊天?把我孤立起来聊得很开心嘛——”
“只是闲聊。”
“聊了什么~”
“嗯……反转术式?”
“还有呢?”
“……悟的性格?”
“啊——!硝子绝对有说我坏话吧!”
“……有没有呢。”轻笑。
“——你不站在我这一边吗?快把硝子赶下来干活~”
诺德无奈地对她示意。
“听到了。”家入硝子起身,没好气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