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位分常在侍寝晚上,康熙可是和她约法三章的。
她不能说康熙那夜出了宫,正好碰见她被流氓非礼,还天降正义把人给威胁跑了,然后他……和自己共度了一段还算不错的七夕时光?
如果说了,这妥妥的会成为后宫之敌。
还会在康熙心里留下嫌隙。
但此时她如果不说这事,被泼脏水就无从辩驳,除非……除非剑走偏锋。
所以她看康熙,是想看他到底什么想法。
七夕他尚且看不惯有人强抢民女,这次在这么多后妃施压下,他会怎么做?
一个是寂寂无名,刚升位的常在,一个是怀胎六七月的敬嫔。
天平似乎在悄无声息的偏斜。
不过帝王的心情反正是别猜,赌也容易全盘皆输,苏漾自诩自己算不得什么人物,还是不打算触康熙霉头,在与康熙对视后,若无其事的移开目光。
她于是选择了个折中的办法。
冷笑出现在她嘴角:“怎么没人证?!”
“如果娘娘愿意去找这位人证的话,也可以。”
“找哪个人证,都不如找当事人最好。”
堂上坐着的皇后坐直身体道:“证人是谁?”
苏漾从位置上起身,走到翊坤宫正殿中央,“济尔哈朗.图真。”
济尔哈朗.图真。
皇后对这人名不算熟悉,略微犹豫了瞬,“此人在何处?”
“应该去了边疆的路上吧。”
苏漾诚恳又老实的说:“快马加鞭,两天两夜,应该是能追上的,妾身记得他被流放五千里,正好是塞外蛮夷与本朝大军的交集点处。”
佟贵妃蹙着眉,突然想起什么,道:“济尔哈朗.图真,臣妾记得是索额图家里妾室的外家兄弟?济尔哈朗家族里的人。”
“他因犯了大清律例,当街强抢民女,而得到了惩处,移送大理寺,被判决流放三千里。”
她抬起头,看向苏漾,“可是这人?”
“回娘娘的话,确是他不错。”
“那日七夕,他在街上冒犯与妾身,甚至想将妾身掳了去,绑上花船,行不轨之事,恰好有一正义青年从天而降,施以援手。”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平和:“还好碰见了他,不然妾身可能就回不了宫,见不到贵妃主子了。”
“正义青年尚且妾身不知名字,也不知晓他从何处来,救下了妾身后他就离开了,而天色已晚,再想进宫已是不行,于是妾身找了一家客栈歇了一晚。”
“若是敬嫔娘娘还有所疑惑,不如差人出宫,找到妾身所说的那家客栈,看妾身是否撒了谎!”
“如果还不相信……”苏漾微眼眶泛红,“妾身也确实是无法自辩了,难道还要将贼人怎么羞辱于妾身的细节公之于众吗!只能请求皇后娘娘秉公处理:抓贼抓脏。就算这什么夹竹桃的毒是妾身偏殿里的,为何就一定这么确定,就是妾身放的?”
皇后娘娘蹙着眉梢,正欲说些什么,耳边猝然传来一阵敲击响动。
“砰——”
康熙将茶盏往桌上重重一放:“够了!”
皇后钮祜禄氏收住口。
她进宫多年,从未见过皇上发过如此大的怒火。
前朝时,她总能听说一些关键词:不近人情、冷峻、霸道阴沉。
稳坐龙椅上,冷眼瞧着众位大臣口水战不停,从容的在旁稍加劝解,等臣子们讨论完,却又拿出自己意见,堵得一些臣子老是心梗,越发对这位喜怒不定、城府深沉的帝王谨慎少言。
太医徐忠也还在。
刚刚在苏常在自辩时,听得耳根发红满脸羞愧,羞的是大庭广众下竟要一妃子以理据争自己所在何处被人非礼,愧的是清朝民间,竟有如此小贼当街强抢民女。
济尔哈朗.图真。
这个名字,是让索额图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饱受正妻酸言酸语的苦恼根源。
同时,索额图休假,到今日还未上早朝,据说是今天晚上休沐时间就截止,明□□堂上就会出现索额图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