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夏心细一些,感觉到最近主子,好像有点怪怪的。
苏漾身子一直不太好,闻辞每日都来诊脉送药,新开方子拿去熬,日日如此。
这一熬,便熬到了康熙围剿噶尔丹大获全胜。
噶尔丹手底下的人纷纷叛变,把人捆了送到皇帝面前,噶尔丹欲直接自尽,康熙却不想他死得这么容易。
正所谓噶尔丹为什么想掠夺周边部落百姓牲畜、粮食等等,那是因为他们缺乏,他们没有,他们想进攻中原,得到粮食、美人、田地,以及至高无上的权利。
那么康熙,就把这万恶的头子噶尔丹带回去。
在大清的地界上,以大清的法律条款处以极刑,起码绝对能震慑漠北部二十年,让它再不敢冒犯大清!
大获全胜的消息传至京都。
苏漾也收到了一封信,是两日前发出的。
战役获胜,即将班师回朝。
班师回朝需要三日时间,无需日夜兼程一般往回赶了。
他没有受伤,胜利了。
苏漾先是高兴,后是放松,紧紧提着的那口气,松下来便一发不可收拾,这段时日本是强撑着的,身体一夜之间彻底垮了。
闻辞第一次绝望的发现,他毕生所学的医术,在此刻完全派不上用场,唯一一点用处,就只能拿着人参汤吊命。
太医院的御医,焦头烂额的翻找医书。
苏漾却将闻辞唤至床前,轻声说:“不必再做无用功了。”
闻辞咬着牙,目光赤红。
“这不是普通的伤寒。”
苏漾躺在长春宫内间里,脸色渗出一种,趋近于死人的苍白。
那个时常与康熙耳鬓厮磨的床上,明明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她仿佛还能嗅到皇帝留下来的气息。
犹如他现在还陪在身边一般。
他现在应该在班师回朝的路上,或许想着的是,回宫了以后,她答应和他再生一个孩子。
本就是哄骗他的。
苏漾轻轻的叹息一声:“已拟好了遗信,皇帝看在本宫的面上,不会太过为难你们。”
她声音低不可闻,又沉沉睡了过去,下半夜猛地惊醒。
多鱼哭得两眼通红,说:“格格和四阿哥,一宿没睡,格格还在哭,主子,你见见她们吧。”
“她们,非常,非常想见您。”
苏漾说:“镜子拿来。”
凝夏默默的把镜子递过去:“主子。”
苏漾就着她的手,微掀起的眼皮,怔忪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瞳孔微微涣散着,快无法聚焦了。
当初为她自己惊艳的一张美人皮,如今也已经是红颜枯骨,再不复往日的娇美容颜;那时她还想,这皮囊与我有几分相似,也不算亏待了前身。
她以前老是说,要活多久多久,现在看看,一步一个flag,早知道,不说了,看能不能活久一点。
“太丑了,不见。”
凝夏隐忍着哽咽:“皇上明早就能到。”
“梁公公那边,已经派人去通知皇上尽早回来,主子,主子,您再坚持一下。”
苏漾艰难的撑起一个笑,那其实是有些渗人的。
一个肤色快近乎与死人之间的白,再笑也不会感觉宽慰和温暖。
“嗯,再坚持一下。”
梁九功派出的人,八百里加急,在下半夜的时候,终于与皇帝驻扎营地的清军相遇了。
康熙面无表情,彻夜赶回,终于在清晨,旭日即将出升时,回到了皇宫。
天边一缕晨曦渐渐升起。
康熙驾马从午门入,绕过乾清宫,即将到达太极殿殿外,再过片刻,就要到了长春宫殿外。
前方突然传来了惊天动地的哭嚎。
“皇贵妃娘娘薨了!”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写到这了。
不要纠结到底是啥原因古代普通的伤寒也能要人命。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