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是牛肉大葱的,茗妩不是太喜欢吃,便就着粥吃了一个馒头。饭毕,吴嬷嬷将早饭剩下来的馒头放在碳盆上面的铁网罩上,便将用过的碗筷送回厨房。
等吴嬷嬷回来,茗妩还就当真给吴嬷嬷舞了一回早起海潮练的那套剑法。时有剑风凌厉,时而软棉无力,犹如稚子学舌,但不管怎么说,一套剑法就当着吴嬷嬷的面练了一遍。
吴嬷嬷又笑着夸了一回茗妩悟性好,学什么都快。复又说他们姑娘这样的人物,合该食玉咽玉,金尊玉贵的被人捧在手心里。
这是可惜茗妩如今成了逃官家眷只能隐姓埋名过日子呢。
“就算生在皇后肚子里,也未必是好事。那古往今来多少公主是要被送到蛮夷之地和亲的?远离故土家人,还要时刻担心两国交战。不是以身殉了国,就是以命酬了那天下。与她们相比,我不过失了家族庇护罢了。”
更何况就算此时她不是犯官家眷,就以她身上流的血...等甄贾两家事发那时,也未必逃得过发卖流放的命运。
认真说起来,这甄茗妩的命还真是‘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呢。
带着一尺多厚滤镜的吴嬷嬷才不会想到这是茗妩发自内心的言论,只以为这是自家姑娘舍不得看她难过,特意说出来安慰自己的话。
心里感动,嘴上却不知说些什么,只好小声劝道:“姑娘也是的,怎么连皇后和公主都编排上了?快别说了,小心叫人听见。”
行吧,不说就不说。
茗妩朝吴嬷嬷皱了下小鼻子,蹦跳着去行李里找出书本和卷子放到桌案上。
昨晚海潮的小厮来送晚饭时,就跟吴嬷嬷说了厨房在哪,若是有需要只管去那边,自有人张落。又跟吴嬷嬷说了一回,有什么需要也可以寻他,或是他帮着采买。若实在需要出门,也一定要提前打招呼,他们派人跟着。
做为被委托的‘镖’,人家这样安排也是无可厚非。
吴嬷嬷和茗妩都理解,也都愿意配合,加之外面一直在下雪,这种天气出去,别说会湿了衣裙鞋袜了,若再冻着了,岂是闹着玩的。
于是吴嬷嬷便准备等出发的这几天就一直做针线,争取多做些针线,多换些银钱。
而茗妩呢。
旁的事情没有,再加上屋里也确实很暖和,抱着手炉是真冻不着手,便拿了套理综卷子继续做题。
辰时末,海潮穿过回廊来厢房找茗妩。
手里拿的仍旧是茗妩之前那几张草纸。
他一来,吴嬷嬷就站了起来。“少东家可是有什么事要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