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帐本、银子由古谦保管,每支一笔银或是收一笔银,都要记帐,王嫂子那里有一套同样的帐本。
为了保险起见,专门请了鲍捕头夫妇作证人,还送了他们夫妇五十两银子。
王飞走后,古谦在书案上练大字,王友也有模有样地在小几上写字。王嫂子又给炭盆里加了些炭,就去外院叫小闺女起床。
午时初,王飞买了东西回来,刚给小主子禀报买了些什么,就听见有人拍门。王嫂子打开门,来的居然是贾大柱。
贾大柱笑道,“我家侯爷和四奶奶、小主子都来了宁州府,四奶奶遣我来给梅娘子送信,请梅娘子和古少爷去别院相聚。”
王嫂子的眼圈红了,说道,“我家姑奶奶三个月前就病逝了。”
吃惊不已的贾大柱随着王嫂子进了上房,跟古谦见了面后,就赶着车回宁州府向四奶奶禀报。
许兰因一家回来参加许老太太七十大寿,顺便在这里过年。三年前许老头去世,他们回来过一次。上次是丧事,只她和温卓安带着温明希跟许庆岩一家回来。这次是喜事,不仅她和温卓安回来,还把温明希、温明昭、温明珠、温明果四个儿女都带了回来。
不止他们,许庆岩夫妇、许兰舟夫妇及儿子闺女、许兰亭夫妇都回来了。
如今,闽户已经升任布政使,温卓安当了总捕令,许庆岩是右卫营正三品参领,许兰舟在御林军当代刀护卫,许兰亭已经中了举。
他们一家回来,绝对是锦衣还乡。
许兰因一家仍然住之前的赵家院子,许庆岩一大家子仍然住隔壁。许兰亭和闽嘉小夫妻是新婚,直接住去了老丈人闽户家。
他们一来宁州府,温卓安和许庆岩几个男人就忙着去外面应酬,几个儿女又大半时间呆在外祖母家,屋里只有许兰因在准备送亲戚朋友的年礼。
未时末,贾大柱回家禀报,梅娘子已于三个月前病逝。又呈上一个荷包,说是苏晴让古谦送许兰因的。
许兰因唬了一跳。她知道苏晴不会长命,却没想到这么年轻就死了。小古谦只有八岁,就成了无父无母无任何亲戚的孤儿,虽然有王嫂子一家忠仆,也是命苦了。
想到两辈子都命运多舛的苏晴,许兰因也掬了一捧同情的泪。她死的时候,得有多不放心年幼的儿子,给了下人小半家产,送银子给捕头请他们当证人,还送了自己一件应该是她最好的首饰,托付自己照顾他儿子……
这支钗值个五百多两银子,许兰因就留作记念,以后多花些银子在古谦身上。
许兰因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准备准备,明天我去林县一趟。”
她想去给苏晴烧个纸,再跟古谦谈谈,看他愿不愿意跟自己去京城。京城有好先生、好书院,也方便自己照顾他。
亥时末温卓安才回家。看到许兰因还靠在床头发呆,嗔道,“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许兰因说道,“苏晴死了。”
温卓安也是一愣,“她死了?”
许兰因点点头,让温卓安坐在床边,说道,“你知道吗,苏晴是重生人,她前辈子早死,死的时候带着无尽的恨。这辈子还是没逃过早死的命运,却带着对幼子的牵肚挂肚。”
温卓安伸手摸了摸许兰因的前额,嘀咕道,“也没发热啊。”
许兰因把他的大手拿下来握在手里,又道,“你信不信,我也是历经两世,我敢肯定我不是做梦。苏晴前一世,我死了,你死了,她嫁的是你大哥,你大哥因为你的死对她恨之入骨,最后也死了。苏晴之所以把那支燕上钗拿给我们,是因为她前世知道钗的不同寻常……还有,我爹没回来,闽户和我舅舅都死了,三皇子当了太子……所有的一切,跟现在完全相反……这辈子,因为我的到来救下你,你又把我爹带回来,不仅改变了我们两家的命运,也改变了大和朝的命运……”
这些匪夷所思的话令温卓安震惊不已。他看到许兰因郑重的表情,再想到许兰因过去说过几次类似的话,还有那支不同寻常的燕上钗,沉思片刻后把许兰因搂进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