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是否可以仅仅接受普通,而不是优秀甚至卓越?
答案显而易见。
她格外清醒地褪去了所有的遮蔽物,轻轻伸展了一下年轻而美好的身体,神情坦荡且无所畏惧,漂亮的蓝眼睛里闪动的是毫不掩饰的野心和。
这种充满攻击性的特质很少出现在乔茜身上,因为她总是有意无意地掩藏自己强势的那一面,让人很难去防备这样一位甜美又迷人的年轻女孩。
但此刻,她的这种表现却呈现出另一种充满诱惑的矛盾魅力。
演员在指定的位置已经就位。
乔茜光洁的双臂搭在基努的肩膀上,美丽的脸上慢慢流露出爱欲纠缠的神色,湿润的眼眸近在咫尺,每一根睫毛都清晰可见。
她将嘴唇凑近他的耳畔,说:“刚才,你为什么不正面回答那个问题。”
为什么?
基努不禁垂眸,可是心里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想要从乔茜的表情之中,寻找什么样的蛛丝马迹。
她的呼吸中夹杂着几分沾染酒精的热气,嘴唇和双颊都添了艳色,目光却仍然明亮有神,看起来就是清醒的。
一时之间,他竟然如同凯文一样,面上闪过不该有的恍惚。
拍摄再次继续——
玛丽雪白的躯体陷入黑色的羊毛地毯中,呈现出一种冰冷而动人的色彩。
她的脸颊带有一抹病态般的嫣红,蓝眸迷离又混乱,像是氤氲着两团灰色的雾气,让瞳色显得越发深邃忧郁。
凯文俯身。
属于男性的躯体强健而有力,一整片的背部线条都很完美,只是前面的小腹上有一条狰狞的伤疤,破坏了这种单纯的美感。
玛丽的手指沿着那道伤疤摸索着,表情渐渐有了几分鲜活的光彩,目光柔柔地望向自己的丈夫,专注又痴缠。
凯文与她对视一眼,身体沉入其中。
他的肤色在大部分人之中,已经算是较为苍白了,但是对比于他身下半遮半掩的女体,竟然还有几分显而易见的红润色彩。
凯文热切地亲吻妻子的唇角、脸颊,他的嘴唇是具有魔力的生命之火,重新点燃了玛丽对于生活的全部期望。
玛丽微微扬起脸,修长的脖子似濒死的天鹅,几乎能让人看清她表皮之下的青蓝色血脉。
她的神情恍惚而专注,看上去尤为矛盾。
镜头捕捉到了她陷入凯文后背的指甲,它们在这场□□开始时很放松,渐渐地因用力而发白发紧,配合玛丽脸上微妙的神情,有一种暗涌着的压抑又颤栗的张力。
□□冲淡了始终萦绕不散的不安全感,凯文的身体让玛丽重新感觉到了爱意和温暖,紧锁着哀怨和忧愁的脸庞也渐渐恢复了柔情。
然而就在此时,凯文时不时的走神终于被玛丽发现了。
她两道秀丽的眉骤然颦起,眼神中迅速建立起了防备和抵抗的情绪,“不,你在想什么?”
“嗯?”凯文发出一个尚未完全回神的单音。
玛丽的脸庞重新被哀怨的灰暗色彩所占据,用力推了一把凯文,斥道:“停下!”
镜头在这里对准了玛丽的眼睛。
随着光线的转变,她的瞳色呈现出惊人的矢车菊蓝,却并不显得通透明亮,而是另一种浓郁又深邃的色彩,仿佛具有将人禁锢其中的魔力。
而她绷紧了面部肌肉,眼轮匝肌微不可查地收紧,顿时泄漏出一丝阴郁的眸光。
玛丽的眼睛一瞬不眨。
几乎顷刻间,她原本就没有褪去红肿的眼睛越发红得妖异,让这双濒临破碎的美眸更添魔性的魅力,几乎下一秒就要叫嚣着毁灭。
她干涩的嘴唇轻轻一抿,幽怨已重新攀上心头。
但这个时候,她却没有孤注一掷地戳破丈夫仓促之间重新伪装起来的表象,她只是定定地看着丈夫漫长的几秒钟,眸光一时愤怒一时冷凝,最终趋于暗淡。
凯文下意识地想要重新拥她入怀,但被玛丽侧身避了过去。
“我累了。”这个女人移开眼,几近嘶哑地说。
…
“精彩绝伦!”
泰勒.海克福德的赞叹,打断了这一幕的继续,随后他第一个鼓起掌,并露出一整天下来最灿烂的笑容。
“太棒了!这个镜头真的太棒了!”
凯莉连忙上前,用浴袍裹住乔茜几乎是冰冷的身体,并让她靠在自己的怀抱里,最快速度暖和起来。
乔茜还没有完全从戏里面走出来,红着一双充满负面情绪的大眼睛,满脸都写着哀怨缠绵,太令人心碎了。
她乖乖巧巧地被凯莉裹成一团,手里搂着套上毛衣套的热水袋——这件毛衣套是多萝塔的得意之作——呼吸着凯莉身上属于女性的熟悉甜香,这才慢慢地平静下来。
这时,泰勒.海克福德走过来向乔茜道歉。
“事实上,在拍第三条的时候,那个镜头就可以用了。”这位导演诚恳地说,“但是我感觉得到,你们两个人,尤其是你,乔茜,你可以做得更好——所以,很抱歉,我需要纠正一下,你是一位非常出色的女演员。”
“没关系。“乔茜的声音软绵绵的,有几分掩不住的困倦。
其实她早就察觉到了导演的意图,但她认为这是属于自己的一个机会。
泰勒.海克福德见她如此,当即决定收工放人回去休息。
但还没有等到上车回家,刚穿好衣服的乔茜已经靠在墙上睡着了——幸好凯莉眼疾手快地扶了她一把。
凯莉只好一边驾着人,一边给埃尔打电话。
基努刚好从相邻的拖车换完衣服,出来就看到这一幕,不禁感到好笑,问:“凯莉,能说说她这是怎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