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干儿子压低音量:“说是这么说,也有人传,她原就不是正经人,丈夫死了后,卷了银子跟男人跑了,施家打发了知情人许多银子,才把事情压下来,听说,就王姨娘身边那两个服侍的婢女,各打发了二十两银子,送到外地嫁人了,啧啧。”
沈嬷嬷每个月的月银不过五百钱,寻思半晌道:“这姨娘逃了,未必落了好,倒是便宜了旁人,沾了她的光。”
第二日里,不仅赵安人家,张家和况家两家也都早早来了,拖家带口一个不缺,杜若在家里闹过一阵,也渐渐有了好转,虽和丈夫分了心不来往,但每日依旧伺奉婆母,恢复了以往的生活,这日梳妆匀亭动人,见了赵安人和窈儿,亲亲热热,携手一道来施家玩耍。
起先是况苑领着众人看新园子,掀开遮挡的围幕,只见那边的房舍全都拆了干净,筑起粉白的高墙,先从粉壁一角牵了条活水近来,逶迤曲折横穿整个园子,凉亭和卷棚初初落了个基石,况苑指点某处某处的陈设,众人听得连连点头,问道:“何时才能修葺起来,我们可都眼巴巴的等着来看。”
“明年四五月间便落成了。”况苑将众人引到另一条道上,俱是鹅软小石铺的碎道,“这儿路滑,诸位注意脚下,慢些行。”
他略略扶了扶杜若,面色四平八稳,低声道:“嫂嫂鞋软,小心些。”
杜若甩开他的手:“多谢大哥。”
看过园子,施少连和蓝可俊招待男客们都在外堂吃酒,女眷们去了正堂,屋里早早生了炉子,换了厚帘子,大家坐着说话,半点也不冷。
起头坐的就是施老夫人和赵安人,张夫人和况夫人,几家的姐姐妹妹们都搬着小杌子陪着喝茶说话。
因喜哥儿要吃白糖糕,甜酿往外间耳房去取,正撩开珠帘,见沈嬷嬷端着茶盏出来,她略往旁侧避了避。
沈嬷嬷朝着甜酿福了福:“姐儿大安。”
甜酿勉强点头笑了笑,低着头,从一侧脚步急急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