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酿见这舟子不紧不慢划着,沿路都是些行人寥寥的乡道,水道上也鲜见行舟,茶也不喝,秀眉微皱,先问妇人:“内城还没到么?”
“快了,快了。”摇船妇人笑问:“娘子不似当地人,带着包袱,是投靠亲眷家还是找地落脚?”
“打算先挑间邸店住下。”
那妇人笑眯眯哦了一声:“我认得好些家老实本分、干净又良心的邸店,宿钱也不贵,一夜只得几十文钱,比外头那些霸道欺客的新店子要好的多,小娘子若有意,倒可以领去看看。”
甜酿这会儿以为她是那些偏僻邸店的托头,手中的银子也要省着花,不以为意,点点头:“有劳。”
小舟在河岔拐了个弯,摇过几橹,眼前突然就是一片临水吊楼,沿岸渐能见行人车马,水边有人洗衣吊水,茶客在窗口闲谈说话,拐过两条热闹河道,这妇人又驾着船进入一条清净窄河,半个人影都不见,沿岸屋舍有些陈旧,窗都紧闭着。
这摇船的妇人紧赶着摇了两下橹,小舟破水往前行去。
外头的热闹,都传不到这里来。
前头一幢灰扑扑的屋子,窗子半推,两个男人在窗缝里朝着水面望了眼,又倏然不见。
甜酿心里猛然咯噔一声。
有那种三四人一伙的拐子,专诱拐年轻女子卖到烟花之地,或是卖到人家做妾,出面的都是瞧着良善亲和的妇女,巧言巧语将女子骗到某处,将人捆塞住,毒打一番,转手出去换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