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定定地看着扶在车窗上的那只手,突然停住了脚步,神情茫然看着马车远去。
修长的手,扶稳住车窗的姿势……似曾相识。
有没有那么一双漂亮的手,握着她的手教她写过字,温柔捧过她的脸腮,牵着她走过好些年的光景。
这时节,夏蝉才刚刚开始鸣叫,不知藏在哪片叶下,长长短短地鸣叫。
知了,知了,知了……
它们知道些什么?
天已经渐渐热起来,她站在白晃晃的日头下,慢慢被烤化,像一块四四方方硬邦邦的糯米白糕,塌黏得不成自己的形状来。
曲池刚从珍珠铺里来寻甜酿,见她一个人怔怔站在路中,喊了两声,甜酿回过神来,慢慢嘘了一口气,摸到鬓边的汗珠,回过头来朝曲池微笑。
“怎么一个人站在这儿出神?”
“有一个商客,好奇怪……”她笑,“不等我出来就走了,我再追上去,都走到马车下了,他又走了。”
她和曲池一道回到香铺里,王小二递过那北地商客写的名帖,写的是有事不得久候,约香铺主人明日到酒楼叙话。
“一万两银的营生……真的假的……怕不是诓人。”甜酿嘀咕,翻来覆去看那名帖,字写的不算顶好,中庸而已。
“管他真假,明日见了自然知晓。”曲池回她。
“这人生得什么模样?”甜酿问小玉几人。
“二十五六岁的青年,说是北直隶来的,说话带些京腔,生得很清俊,斯斯文文的。”
小云也来插话:“这个官人生得很好看,眉眼都很黑,眼睛薄薄的,长长的,往下垂着看人,像……像细柳一样,又凉又亮。”
众人笑话她:“你这什么比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