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错。”他阴沉沉看着她。
认什么错,脱衣裳的错,还是别的错?
她从来没有错。
甜酿多穿了两层衣裳,将衣扣系得死死的,拗着下巴看他。
施少连面色不晴更阴,咬牙,看她自顾自推门,一溜烟跑下楼去。
天香阁的花娘没有哪个有这样大的排场,处处的豪奴和龟奴都照应着,连潘妈妈都有些战战兢兢,提点着全楼的人注意着甜酿,不让她放肆。
年节之后,天气逐渐转暖,秦淮河有乌篷船摇橹而过,有施家的小厮一溜烟进了天香阁,送了一张普普通通的拜帖到施少连手中。
小厮把拜帖奉上:“是孙先生让小的抓紧送来的,家里来了客人,正在前厅等。”
施少连嗯了一身,随意打开拜帖,上头写的是“钱塘守备府,郑门杨氏”。
甜酿正在楼下看骷髅戏,施少连淡淡瞥了一眼,能见着她的半边翠袖挨着一叠盐炒香瓜子,转身将拜帖撕得粉碎,纷纷扬扬撒入了秦淮河。
淡黄的纸片被寒风一吹,蹁跹游荡开来,像四月的蛱蝶翩然起舞。
“就说我外出办事,不在阁中。”他垂眼,背着手,笃悠悠吩咐家中小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