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曲池在一起的日子是轻松又快乐的,一转眼就过去了,就如同一场梦一样,等我见到握住马车车窗的那只沾血的手,突然就打了个寒颤,醒了过来。
曲父病重,要回江都,施少连已经去了金陵,江都如今只有王妙娘和喜哥儿在,无须害怕,可我还是……
回去的船上,有一夜里我做了个荒唐的梦,梦见面色阴沉的男子,肆无忌惮亲吻我的身体,我紧紧缠住他,将泪沾在他黑色的衣襟上。
谁能想到,回江都是个圈套呢。
曲池被逼得束手无策,我终于鼓起勇气见了他一面。
前尘往事历历在目,我只想求他成全。
谁料这成全到最后,却是逼得曲池写了一封莫须有的休书,浪荡行迹在外,曲家直接把我赶出了家门。
施家的轿子就在外头等我,等着接我去见他。
这天下之大,是否还有我的容身之地,钱塘的心血毁之一旦,我如今又成了孤家寡人,身无分文被曲家赶走,我还能去哪儿?
那时候我想,如果当年不来江都,或者那杯酒多一点雷公藤毒,那我的今日,就不会这样彷徨无助吧。
我最好的归宿就只有他。
赐我一饭一粥,让我苟且偷生,赏我一衣一被,只能任你予取予求。
他已经完全变了一个模样,从前藏着的那些性格不再掩饰,都翻到明面上来。
那段日子,我已然心死,身体是麻木的,心也是冷的。
我当然知道他会用什么法子对付我,用身体碾压我,用冷言冷语羞辱我,他还是要带我去金陵,我还是要在他的笼罩下生活,他毁了我已有的一切,还要带我面对过去的那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