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倒是可以。”
话还没有说完,太宰和也已经伸出双臂,搂住了少女的腰。他将自己的脸贴在真姬的腹部,喟叹般得发出一声叹息。
“撒娇怪。”
——【爱哭鬼】。
太宰治的确没有说错,我只是一个不成器的爱哭鬼而已,如果没有真姬在的话,我根本做不成任何事。
太宰和也这样想。
“不问我些什么吗?”太宰和也说道。
“我问了你就会说么?和也。”
“会说的,因为是真姬,所以不管你问什么我都会说。”太宰和也用带着笑意的声音说,“我永远不会对真姬说谎,因为只要说了一次慌,真姬就再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全心全意地信赖我了。…我绝对不会做那样亏本的买卖。”
中原真姬说:“是啊,你不会撒谎,但你会隐瞒,会误导,会把我这个傻孩子往沟里带。…和也,我真的是我么?”
“只问我这个?”
“嗯,只有这个。”
这是一个很暧昧的问题,因为真姬只用了一个‘我’来指代,除此之外没有用任何的词语来修饰。
这个我指的到底是‘真姬’呢,还是‘中原真姬’呢,少年一时间难以分辨出来。
——大概是两者都有吧。
太宰和也知道,真姬并不傻。
她只是天生的心地好,根本不会也不愿意亲近的人设防,所以平日里才表现得那样大大咧咧。但当她站在阴影中望向敌对者时,少女鸢色的眼瞳深处只有冷漠的考量。
少女与死亡朝夕相伴,但并没有因此而恐惧,反而渐渐地对死亡失去了敬畏。
她不计较他人的生死,如果是为了达成目的,也不吝啬用数字来计算死亡。
生死观诡异,但这样的她却反而适合那个位置——这也是森鸥外赞同将武力派少女推上首领宝座的原因。
她可以像人间暖阳,也可以像坚冰冻石。比起一切以中原真姬的利益为中心行动,日渐偏激的太宰和也,对那个时期的portmafia来说,真姬才是最好不过的人选。
真正诡计多端的人只有他,是他用了十多年的时间编制了舒适的摇篮,让原本应该自由翱翔在青空之上的鸟儿自愿收起羽翼,安然地停留在他的手臂上。
这是他的错,是他的罪。但是他完全,完全,完全不想反省。
越是自责,心底深处涌现的贪欲越多。想让她依赖自己,想让她一直和自己在一起。
太宰和也总是会想,如果是真姬的话,即使她想要用刀子划开自己的胸膛,用刀锋亲吻自己的心脏,他也会为了那被割开皮肉的痛苦而感到欢愉。
他什么都做不到。
他无法挽留太宰治,无法救下中原中也。连在中原中也战死,而真姬因为荒神的力量而痛苦挣扎时,也只能无助地抱紧她,听着那年才十岁的小女孩尖叫。
她因为疼痛而无意识地用指甲划破他的皮肉,但是在那种疼痛中,太宰和也却疯了一样地亲吻着她的发顶,向她笑。
我大概是个疯子吧,真姬。
“你就是你,真姬。”
沉默了许久后,太宰和也用颤抖的声音说出了这个答案。
不是因为恐惧、歉意之类的负面情绪,简单得说,他单纯是在兴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