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鬼而失去所有亲人的森下三郎如此说道。
而春田家的佣人也说出了相似的话:“那位大人…从来都不进食。就算我们把做好的食物端到他面前,大人也兴致缺缺。还有他带在身边的那个女孩!她总是在夜晚出门,回来时,身上还沾着很腥的血味!”
但当蝴蝶忍问到‘那两个人的名字是什么,又长什么样’时,女佣又脸色煞白地回绝了她。
“不不不,我不能说!那位大人仿佛能看透人心…我不能说,如果说了,会被大人发现的。今天已经说得足够多了,我该走了…不,必须回去了。”
女佣语无伦次地说完这些话,慌乱地向他们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看着她步履匆匆的背影,蝴蝶忍的心沉了下去。
“脸色很差啊,蝴蝶。”
“…看来我们要面对的不只是鬼,大约还是一只心思奸诈、善用心计的恶鬼。”
“?”
蝴蝶忍摸了摸自己的刀柄:“这位女士,恐怕是被那个所谓的‘大人’派来的。她虽然看起来慌乱,但离开时比起紧张,更像是松了口气。”
“原来如此…不明白!”炼狱杏寿郎用力地点头,“总之,我相信蝴蝶的判断!”
…
入夜时,下起了雨。
雨滴不大,但细密的毛毛雨依旧阻碍着视线,把人的视野局限住了。有弊也有利,这场小雨也能冲淡他们身上的‘人味’。
蝴蝶忍与炼狱杏寿郎翻过春田家的院墙。前者隐蔽着自己的身影,在阴影里追着炼狱杏寿郎的脚步。
“…那是。”蝴蝶忍惊讶地低声说道。
视线穿过雨幕,两人隐约能看到主屋内正跪坐着一个妙龄的少女。那少女的头顶遮盖着一方薄娟,将她的上半张脸遮住,他们只能看到对方的下颚线与嘴唇。
她穿着樱花纹的和服,但这温暖柔和的绚烂色彩盖不过少女的发色,反而因为她赭色的长发而逊色几分。
——那是个与阴沉的雨夜完全不搭调的女性。
“呀,看来是不喜欢走正门的客人呢。”
阴冷且粘稠的声音钻进两位柱的耳朵里。
“!”炼狱杏寿郎下意识抽刀出鞘,回首挥向来者。
这个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也没有传出一点气息的男人,手中捏着一柄红色的纸伞。伞面被炼狱杏寿郎一刀两断,从中间断裂成两半。
鸢发的男人满不在乎地将这柄不能再用的伞丢在地上,轻笑着以袖掩住自己的下半张脸,向后退了两步,消失在阴影中。
“这把伞是——”蝴蝶忍哑然。
“没错哦,这把伞就是森下三郎的作品。”
男人的身影出现在主屋前,他身上穿着黑底金纹的昂贵和服,外罩着一件鼠尾灰色的羽织。
他没有再用袖子遮掩自己的容貌,光明正大地将自己那张脸展示给别人,任君观看。
从男人身上,两位柱能察觉到一种刺人的情绪,翻译一下——杀气。他的杀气和他给人的感觉完全一致,阴冷黏腻,让人有种被拖进沼泽的窒息感。
太像了。
这个男人与炼狱杏寿郎的新弟子实在是太过于相像了,他们有着相似的轮廓与眉峰,嘴唇的形状几乎一模一样。
两人心神俱震,但眼下这个关头,没有在意那些事的余裕。
这个男人与和也少年是亲戚么?炼狱杏寿郎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捏紧手里的日轮刀。
但比起看起来就威胁性十足的炼狱杏寿郎,男人似乎更加在意蝴蝶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