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绍杰没立刻接话,谨慎思量间默了半晌。
以他对周鹤的了解,知道周鹤能开口这么问,是已经猜到事情的始末了。
这事瞒不了他多久。
周鹤没有直接去找苏荷的麻烦,而是来问的他,已是念在往日的情分上。
蔡绍杰跟周鹤厮混了这么多年,比谁都清楚,几乎没人能在周鹤面前玩得了心眼。
左右这事也绕不过去,蔡绍杰想着,不如就把这事摆在明面上敞开了说。指不定他能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不深究这事。
蔡绍杰有了决断,偏头把嘴里的棒子吐到脚边,说:“戒了。”
“为什么?”周鹤问。
蔡绍杰知道他这是在明知故问,把心一横,说:“她讨厌烟味。”
周鹤忆起些旧事,微微眯了一下眼。
这话,他曾听老陈说起过。
“为什么戒烟?”
“她不喜欢。”
因为一个住进心里的人,可以毫不犹豫地放弃自己从前的所有习惯,甘之如饴地为之改变。就算明知前头是火,也还是要拼着一股劲不管不顾的一头撞过去。
眼前的场景,恍似轮回。
“为什么?”周鹤重复着问他。
蔡绍杰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显然没明白他问的是什么。
周鹤这会儿也不是很清楚,这声“为什么”问的究竟是眼前的蔡绍杰,还是从前的老陈,亦或是……现在的自己?
“不是说今天让我帮忙打最后一场吗?”周鹤换了个问题,“为什么会有退圈的打算?”
“也是因为她。”蔡绍杰谈起苏荷,嘴角不自觉挂起笑意,说:“她跟我说她想考大学,想以后能找份踏实稳定的工作。她说,她最大的梦想,就是能跟她的姥姥过上顿顿吃得起肉的日子。她很单纯,胆子也小,这种刀尖舔血的日子我不能带着她一起。我自己无所谓,我得给她求个安稳。”
周鹤沉默着听他说完,静思了片刻,问:“如果我动她,你打算怎么办?”
蔡绍杰刚松下的神经一瞬绷紧,警惕看着他,肯定道:“那我会跟你拼命。”
“搭上自己也无所谓?”周鹤问。
蔡绍杰点头:“是。”
“不用紧张,当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会动她。”周鹤在蔡绍杰面前难得好脾气地安抚道。
他像是终于释怀了,靠回沙发里长叹了口气,说:“我只是,想从你这里知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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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雨杺被误认成了替班的举牌女郎,那群热聊中的男人连番掐断了她的话头。她都没来得及解释,就被那群人口中的“鸡仔”强行拖进了一个硕大的馆子里。
鸡仔与那群人分散后,拽着她一路往前拖行,顺着走廊拐了好几个口子。
把她一路拖行至后台的更衣室,鸡仔挺敷衍地给她丢了套几乎没什么布料的衣服进去,说:“规矩涛哥应该都跟你交代清楚了吧?咱丑话可说前头,那些财神爷要是想摸几下,大方点,别拘着。摸几下也不会少块肉,别搞事情,顾好自己的小命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