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教授果然有办法,到底还是让周康动摇了。
他们破译了他的电脑,完整窥见了他的秘密。
不管他有没有做,怀疑的种子都已经埋下。
信任粉碎,他的“侥幸”,终究还是到头了。
周鹤低下眼睫,不再往那处看。
无力往后靠了靠,转头望向窗外,思绪拉得很长。
宛如濒死前的记忆闪现,他想起了很多事。
他想起了他的猫。
那只明明死于他人之手,却因他的一念杀意,错归了罪责的猫。
他想起了他那双生身父母。
那个把眼见的“真相”当证据,口口声声称呼他为“该死的怪物”的疯子父亲。
还有那个被他牵累,到死都没能合眼的生母。
他想起了唐辉。
那个他想杀死,却阴差阳错死于意外的唐辉。
如今想来,他还真是个疯子。想要杀了她的至亲,在还有余温的尸体前,很贪婪地还想从她身上讨些甜头。
他想起了邹茗。
那个曾让他动过杀心,也确实着手为其拟过详细概率杀人计划的邹茗。
以及,那个本就该死,连番巧合下间接因他而死的方超。
恍惚间他又想起了老陈。
那个昔日常把“家里那位”挂在嘴边,却没能让他家里那位落个全尸的老陈。
老陈曾与他说过:“我们这种人,没资格。”
没资格……或许,他说得没错。
脑海里画面混乱,最后想起的,是唐雨杺发现他秘密时落荒而逃的背影……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带给身边人的,怎么尽是祸事?
周鹤用力闭了一下胀痛的眼,飘散的思绪收了回来。
一直紧握在手里的手机在震动,是蔡绍杰打来的电话。
周鹤低头看亮起的手机屏幕,事发前在拳赛后台的休息室里发生的一幕再次刺激了他的神经。
那时的他妄图以常人的思维模式判断对错,他在那个说着“我自己无所谓,我得给她求个安稳”的蔡绍杰身上,隐约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手机停止了震动,他不接,蔡绍杰便没再打来。
周鹤卸了口气,刚想把手机放回床头柜上,又有新的电话拨了过来。
他盯着屏幕,不由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