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险恶,就这么给他大师兄上了一课。
向天歌又气又难受啊,一边也疑惑,刚刚这么危险的境况,大师兄是怎么从重重包围圈中逃出来的?
终于在看到太子出现时,他明白了。
辛麒半道与海弯弯秋少鸿两人相遇汇合,秋少鸿因为一力策划的起义就这么失败了,备受打击自闭。
辛麒少不得宽慰开解他,即使自己心里也不好受。
完事一个人出来,坐在篝火旁出神。
那个猫儿般轻敏的黑色身影,踏着战火焚烧过的断墙便从夜色中出来了。
向天歌吓了一跳,就是这个人一路尾随的大师兄,不管他是恶趣味来看辛麒出丑也好,到底是他变相保护了辛麒。
不过出乎意料的,辛麒对于他的出现一点不惊讶,沉默地看着熊熊燃烧的篝火,此时寂静得吓人。
“太子阁下是来看我出丑的吗……这一路的经历,到底还是验证了你的话……”
“……无趣。”如果太子没戴那张面具,向天歌大概能看到他嘴角轻撇的样子。
也不知道他是为了自己突然的出现没吓到辛麒而无趣,还是为这一路看戏的行踪早已被辛麒发觉而无趣。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神族懦弱,哪里是你们几个勇者就能动员的。”他好像有浮空能力,脚尖踩在地上,一点尘埃不染,却是很快浮到辛麒面前。
他微弯腰,薄凉的手轻托起辛麒下巴,让向天歌差点拗断了手指:“你看,你不是早知道这个结局了吗,何必还要为他们自责难安。”
火焰照红了辛麒的脸,辛麒羞愧而痛苦地移开了目光。
他无能的一面,在眼前这个人面前,实在一览无余。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尽吾志,可以无悔矣……”辛麒抢在太子前面打断了他的话,“我们螳臂当车,不也正是你想看到的吗?这场游戏,可还好看吗?!”
辛麒满脸凛然,可实际上,打断太子的话也是怕他再说出什么扎心的言语吧。
这点,连向天歌都看出来了,何况太子呢。
太子轻笑了声,混在夜色里,实在微不可闻。
为什么他不看别人的戏,独独要追着一个辛麒呢。
这个问题大概辛麒永远不会去想,连日来的遭遇让他把个人的痛苦深埋于心,而强颜欢笑去安慰其他人,摆出自己永远也打不倒的励志模样。
唯有在这个时候,他自己都没有发觉,他能坦荡地将自己的脆弱展现在这个魔王使面前,而不需要去顾虑什么。
“姬言死了,千阳重伤,生死不明,白霜不知下落,少鸿陷入打击,而我……我实际上也不知道前路该往哪里走,不过凭着一股气坚持罢了……”篝火旁的人既是倾诉,也是对自己的拷问。
恍惚篝火渐小,寒意顿生,那个说是来看他笑话的人走了也不知道,只留下一件绒毛斗篷,披在辛麒身上。
向天歌看着他大师兄的眼神渐渐变得温柔,心里只想呐喊,别被那家伙骗了啊。
可惜他想再多,也阻止不了他大师兄第二天斗志昂扬,好像从前一晚的交谈中汲取了力量。
一路往南,找到元徽和龙千阳等人,恢复后者的斗志,复活姬言姬,最后上神殿问神族要人——难民潮中被神殿带走的郗白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