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瞬间,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怜悯,看在一旁的安疏眼中都显得虚幻至极:
“如果你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凭什么要别人保护你?你有什么资格?”
他嗓音压得又低又轻,话里的内容却是毫不留情的冷酷,“我不会留一个废物在身边——没那个精力,也没那个善心。”
“当然,”他又直起身,轻飘飘道,“等你有了自保的能力,也没必要让别人保护你了。”
“明白吗?”
许宕的眼神呆呆的,像是被他的话打击得不轻。
他手里握着的水果刀慢慢松开,要往下掉落时又被重新攥紧。
他知道谢君宁说的对。
想要活下来,就必须尽快接受这个转变巨大、甚至堪称天翻地覆的世界,然后迅速适应这样的环境,才能继续存活。
生还是死,杀丧尸还是被丧尸杀,只有这两条路。
只是明白和接受毕竟是两回事,半晌之后,他才终于从恍惚里回神,艰难地回道:
“……明白了。”
神奇的是,说出这句话就像吐露出了一件巨大的心事,许宕心头那块沉重的石头似乎挪开了一些,让他被压的喘不过气的心脏也终于放松了几分。
安疏一直默不作声地听着,一直到这时才拍了拍许宕的肩膀,笑了一下。
“明白就行。”谢君宁看了他一眼。
他的目光从安疏放在许宕肩上的那只手上一扫而过,眼里的所有神色却已经全都收敛了回去,恢复了那副淡然的模样,喜怒都不形于色,看不出任何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