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四周没有别人了,赤司才叹了口气在绘连身旁坐了下来。
而绘连坐在病床上和赤司面面相觑,好一会儿,终于还是抵抗不了他的注视,钻入他的怀中——去嗅他身上让她安心的气味,同时将各种委屈与害怕都发泄在他的身上。赤司见状微微一怔,又抬起手来将她搂紧了,再俯首下去吻她的头发,低声安慰她:“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我不会再让你遭遇第二次危险了,伤害你的人我也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他这样说着,搂住她的手又缓缓地收紧,重复了一遍:“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天知道他刚才赶过来的时候,内心有多害怕,一天下来有多心绪不宁。
他已经承受不起任何下一次了,他不能承担任何……失去她的风险。
……
在接下来的数天,赤司都寸步不离地守在绘连的身边,直至医院的报告出来,说她身上的伤都无大碍,他才稍微放松下来。
就是,他一点也不敢留她一人在医院了,他现在整个人就剩下一个想法:待在她身边照顾她。
而几天过去,降谷零那边的调查结果也随着绑匪的苏醒而得到了进展,那天的案情也得到完整重组了。原来绑匪进行这次绑架的目标是赤司征臣,他们早就尾随调查赤司征臣好一段时间了,他们想藉由绑架赤司征臣身边与他有关系的人而进行勒索,也调查出赤司征臣习惯前往的地方,那天刚好守着瞧见他带着绘连进了餐厅又先行离开了,绘连因而落单,就瞄上了她一个弱质纤纤的女生。
绑匪并不专业,进行绑架勒索的准备也不充足,估计这也是他们挑绘连下手的原因。
估计他们也是打算在得到勒索金后将绘连放走的,只是……他们的行动先一步被云雀优南发现并捅破了,才铸造成现在的惨烈失败。而本来,他们的绑架也是注定会失败的——毕竟他们绑架的刚好是降谷零的妹妹,她和自己哥哥之间本就有了不论何时都要带着手机的约定,有着那警部为了她安全而植入的gs追踪晶片,绘连的安危与所在地很容易就能被推理出来——即使她的手机被中途弃置了,他也能顺着线索给摸过去。
当然,也是像这样听着降谷零对他解释案件进展,赤司才终于知道降谷零国家公安警察的身份。
而他之前于波洛咖啡厅打工时实际上在执行卧底任务什么的夸张事实……也是无可避免的对他暴露了,因为这个,许多赤司从前怀疑的事情终于得到了合理的解释——比如那天“安室透”在听见他数句描述后马上就精神紧绷起来了,现在想来,估计当时的“安室透”,比起是直觉上察觉到了危险,更多的是他长期都处于这种警惕状态当中。
他一直也害怕着自己的妹妹会因为自己而遇险吧?从各种他事先做好的准备和在翌日马上送来的新手机看来,他比谁都要紧张绘连的安全。
赤司望着绘连,首次意识到原来他的女朋友一直都在对自己隐瞒这么重要的事情,顿时觉得头痛。
所以她被绑架后也那么拼命的保持冷静,是因为她早就预想过这种情况了吧?明明自己只是手无博鸡之力的女性,却……
他伸手抚摸她的脑袋,又忽而听见自己口袋的手机传来了震动,见到来电显示上闪烁着的“父亲”,赤司就强提起精神接通了电话,同时从绘连身旁起来、离开了病房:“喂,父亲。抱歉,这数天内我都没有回到公司……但我准备今夜在绘连的兄长来换班的时候就会回去了。”
他下意识感觉自己的父亲肯定是为了催促自己工作而来的。却没想到,电话那头那严肃的声音只是打断了他,语气不悦地询问:“你在说什么?这几天你就好好照顾她。公司的事情我先回去看着。”
他这样说着,赤司还因此惊讶得瞪圆了眼睛:“父亲……?”
“就这样,挂了。”他毫不犹豫的挂断了赤司的电话,而后者目瞪口呆地望着手机,又回头望了眼绘连——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父亲已经接受二人的关系了?
……
数天后,周五。
因为有着赤司征臣本人的批准,赤司干脆什么都不管了,就直接把绘连带回二人同住的家里休息。
他看得出来,在绑架事件后绘连其实还有点惊魂未定的,整个人就没办法提起精神来工作或享受,晚上也容易做恶梦。赤司意识到在她心中存在着的创伤,也是变着花样的想安慰她。
“绘连,明天我们就不呆在家了,你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吗?”在吃过晚饭、绘连准备看电视的时候,赤司忽然询问。
绘连仰起头来,看着赤司:“……什么都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