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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继承家业以后患有不算严重的心律焦急,经常会吃一些相关的药物,这一吃就是好几年。

要不是他一直无法再生一个,心里有疑去医院检查,可能还被蒙在鼓里。

林妍买了一种药物换了他的药片,常年服用已经让他的精子活性极低,对于一个把子嗣和传承看的极为重要的老世家,没有什么是比这更残忍的事情。

男人已经在愤怒的极点,他把林妍打的浑身是血,可是林妍丝毫不在意,她用最扎人的话讽刺着咒骂着,一口带血的唾沫喷在了男人的脸上。

于是在那个雨天,年仅五岁的靳炀看着自己的父亲手里提着重物,一下一下的砸着已经没了声响的母亲。

光滑的地板上都是深红色的鲜血,慢慢地流到了门外,和外面的雨水混在一起,连绵不绝的雨声混杂着砸击的闷响,深深地扎进了靳炀的心里。

每当下雨时分,他听到那种滴滴答答的声音,就会想到那个充满鲜血的下午,父亲充血的眼睛和母亲瞪大的僵直的眼睛。

那是他内心深处最深的梦魇,也是噩梦的根本来源。

窗外雨声还在连绵,似乎要倾尽这三年来没有下过的所有水汽,靳炀在黑暗中越陷越深,深红色的血海中有一双双手在拉着他往地狱沉浸。

有声音一遍一遍的在耳畔道:“你就是地狱里生长出的鬼,一辈子也逃不脱。”

他结实的肌肉在薄被下紧紧的纠结在一起,冷汗一层一层的浸湿了衬衫,又冷飕飕地干涸。

他心下彷徨,似乎又回到了小时候黑暗的日子,狂躁和愤怒在拉扯着他的神经。

就在这时,耳畔忽然有熟悉的声音轻轻柔柔的,若有若无在深陷的意识中飘荡,靳炀心脏狠狠一颤,就像是溺水的人忽然抓住了一双手,游走在黑暗的边缘又忽然裂开了一道洒出阳关的裂痕。

他不自觉的轻颤着,想要抓住出声的人,可是他的胳膊一动也不能动。

忽然,一只纤细却有力的掌心用力掰开了他攥紧的拳心,掌心中冷滋滋的汗水被风一吹,顿时让靳炀心里发冷。

可是紧接着一只柔软的手掌不容置疑地扣住了他冰冷的指尖,他感觉手心相贴的地方有一团灼热的火焰,从掌心一直烧到了心里。

眼前的黑暗被一团热烈的火苗尽数燃烬,那略显焦急的声音也变得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