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宝摇摇头:“多谢花婶,三宝现在独自一人在家呢,我还是早点回去。”
花婶显得凶横的脸露出一抹慈爱。
多懂事乖巧的孩子啊。
就是身子骨弱,但长得好,眉清目秀的,自带了书生气,一看就是读书的样,怪不得阿萝总想着攒钱送他去读书呢。
就是不知道,这钱能不能追回了。
这厢,阿萝拔足狂奔,身影快的像一缕风。
花婶家因要屠宰住的偏了些,绕过偏远的几户独栋屋子,很快就到了整整齐齐的街市小巷。
街上行人已经不少,店家的铺子都开了,阿萝轻车熟路,在一家酒肆门前刹住脚步,抬眼就看见了歪坐在二楼露天酒桌哼曲喝酒的老头。
阿萝冷哼了一声:“老头,那钱买的酒喝了也不怕烂了你的肚肠。”清脆的声音由远及近,转瞬及至。
愉快喝酒的老头一噎,险些一口酒喷出来,他连忙咽了下去,
“还好,还好,不浪费。”嘀嘀咕咕间,一把挑起酒壶,旋身跃起,险之又险避开阿萝劈来的掌风。
“啧,小丫头,太暴躁了,不利于修行啊。”
那老头是个光头,头顶戒疤深褐,穿着补丁僧袍,胡子碴拉,不修边幅,一手拎着一串锃亮的佛珠,一手晃荡着酒壶,正吹胡子瞪眼地看着跳上来的满脸是血的丫头。
“丫头,你杀人了?”皆空胡子颤颤,装模作样半眯着眼道:“我佛慈悲,罪过罪过。”
阿萝拍桌,哐当一巨响,桌上碗筷被震地齐齐跳起:“罪过个屁!还钱!”
说着,她蹿身飞来,那老和尚“嗬”了一句,足尖一点,已从酒楼二楼到了屋顶。
“丫头,这世道读什么书,二宝这么好的孩子别送去读书读傻了。”
“不能习武,又不去读书,以后和你一样混吃等死啊!”
两人在屋舍间追逐起来,夹杂几句吵嘴骂声。
街边的店家瞅着,见怪不怪地将摊位往里挪了挪,免得遭受无妄之灾。
正常。
江湖嘛。
那日要是没有突如其来说干就干的打斗才不正常呢。
懂门道的武者赞了声,好俊的轻功。
普通人则瞥了一眼,该干啥干啥,这条街的屋顶,不知被所谓的江湖人踏碎几次了。
报官也无用。
这里是大散关,宋金交界处,三不管地带,官府都不管事的,城内越发混乱,江湖人也越发猖獗。
两道身影如风略过,踩着屋瓦簌簌轻响,屋顶旁蹿出一个小脑袋,手脚麻利的伙计拿着一片瓦补上,熟练的令人心酸。
很好,今日只碎一片瓦,优秀!
阿萝与皆空老头追逐的时候,一行人缓缓进了城。
市肆繁盛,人来人往,不少江湖人掺杂其中。
空中远远传来阵阵金铃之声,空灵悦耳,细听之下,竟动魂摄魄,在场武人皆是一惊,凝神屏气,朝声音来处看去,齐齐侧目。
来人一行,实在是风流贵气。
雪白矫健的马匹喷着鼻息,鬃毛光滑,优雅踱步前行,马匹背上,四名穿着雪衣带着面纱的玲珑女子开道,簇拥着中心一个极为风流俊雅的男子。
那男子身着白缎子金线绣花长袍,手执折扇,面如冠玉,长眉入鬓,姿态风流潇洒,
他显然是知晓自己魅力的,于是座下白马愈发慢了下来,折扇啪的一声展开轻摇,朝着街道两边痴迷女子微微一笑,尽显风流倜傥。
装是真的装。
于是,立刻就有脾气火爆的江湖人不屑:“哪家的小白脸,这么张扬。”
“倒是没见过,看样子,俨然一位富贵王孙,来咱大散关做什么?”
一位满目风霜的汉子嘘了一声,压低声音:“几年前我去西域倒是见过一面,此人乃白驼山少主,欧阳克。”
先前出口的那位汉子蔑了一眼:“这年头是个庄子就能叫少主了,还是来自西域那不毛之地白驼山?!姓欧阳?!”
话到后面,双眼一鼓,十分震惊:“那不是那不是西毒欧阳宗师的地盘吗?”自动缩小了声音。
“可不是吗?这欧阳公子便是欧阳宗师的亲侄子,从小颇受欧阳宗师宠爱。”
那先前出言不逊的汉子顿时噤声,不敢多言。
开玩笑,东邪西毒北丐南帝中神通,这五人乃是当今世上武功最高的存在,中神通王重阳逝世后,这五绝仅存四,其一便是西域的西毒欧阳锋。
如何能够开罪的起,人家一根手指头便能碾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