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间传闻某家灭门前夕,他在朱墙下。盛京诗会里有人因传闻写到,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既断肠。梅雪朔在席上看一壶雪顶含翠,并不斥责,只是放纵。

后来种种传言更分辨不清,年年春日他去一趟姑苏寺为旧友祭一盏长明灯,此后听从父命进了北军中,很少再出现。

这趟夜城赈灾,皇帝临时调派他领一队北军护送。夜风之中衣衫猎猎,北军与盛京赈灾的人遥遥相对跟随,泾渭分明。

十几天后,距离盛京已经是天高皇帝远,三殿下逐渐暴露本性,夜夜笙歌。万秀乘原本奉家族嘱托几番求见秋城杀,却屡屡不得见,干脆也跟三殿下玩乐。

入夜,休息整顿。山林之间难免碰上一两出山贼匪首的戏码,浮玉躺在树梢的时候,听到山贼来来回回吆喝了十几次,也不见强抢民女,反而搅扰清梦。

他侧过身,手指动了一下。

鸟雀惊飞,那边山贼惊喊见鬼,收拾行囊就连滚带爬回了山寨。

“这么张扬似乎不太……”

“你以为我没发现你?”青年掸了下袈裟,有些不耐,“啰嗦。”

梅雪朔立在树下,仿佛刚和将士们喝过酒偶尔路过,神色平淡。枝叶摇晃,浮玉挑眉,翻身落了下来,他没提对方暗地里用内力摇晃枝桠,正要离开。

“等等。”梅雪朔出声。

浮玉抬头,见他仍旧是君子端方地堵在面前,不由得笑了:“别功亏一篑啊。”

梅雪朔凝目,正要开口,突然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神色微变,转头看向山林深处。

浮玉怔了下,看他惊疑不定的面色,不像是因为普通山匪,当即顺着他目光转头。

除了一只野兔钻进灌木,什么也没有……

一个吻毫无预兆落在侧过的脸上。

山林里风拂过树叶沙沙声清晰可闻,草木清香浮动。